疑問(1 / 2)

“才人,您多少吃點吧,吃完了還得去靜安宮,給皇後娘娘請安呢。”

芽春手裡端著一碗金黃的雞絲粥,苦口婆心。

可周窈窈現在實在沒胃口,也沒心情去請安。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為什麼回不去。

壽安廟的主持是高僧,在宗教界數得上號的人物,萬萬沒有誑她的道理。

那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她睜開眼一看,還是書裡這個破地方啊?

不,還是有點不一樣的,比如拔步床沒裂縫了,輕綃帳也不發黃了,一眼望去,芳霞殿似乎也敞亮了些。

但和她有什麼關係,她隻想要回去!回家!哪怕回去加班都行!隻要讓她回去!總這麼死死活活也很累人的好不好!

氣死了!

芽春看周窈窈在榻上氣得蹬腿,忍不住道:“才人,您莫非是不想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可您剛進宮沒多久,更是要對皇後娘娘殷勤體貼,才能在這宮中立足啊。”

什麼?

周窈窈翻身坐起,問她道:“我如今才剛進宮?那眼下是不是壬寅年?”

才人說話怎麼奇奇怪怪的。芽春沒有多想,愣愣點頭:“是啊,先皇離世,皇上剛剛登基,連年號都沒改呢。”

那她豈不是還得在宮裡待上快一年的功夫!

周窈窈氣得塌回榻上,狠狠捶了捶軟枕。

芽春看了眼天色,連忙放下手中的瓷碗,麵露焦急:“才人快些起身吧,雖說宜齡殿離靜安宮近,但也耽誤不得了。”

宜齡殿?周窈窈捶枕的動作一頓,她怎麼會在宜齡殿?宜齡殿離靜安宮、禦書房都極近,在宮中核心圈內,端得是個好地方,哪裡是她這個品階能住的?連偏殿的位置都搶不上。

上次重生隻是時間線略有偏移,可這次,好像真的有了了不得的變化,好像無形之中有隻大手,推著她向前。

難道是穿書係統作祟?

周窈窈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係統係統,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鴉雀無聲。

芽春瞪著周窈窈,活像在看一個瘋子。

這也沒係統啊。

周窈窈難得有些尷尬,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係統是我娘閨名,我小時候每次想她了都這麼喊,我娘很快就能出現在我麵前,剛剛我是想我娘了。”

原來是這樣。

芽春的臉上立刻流露出感動之意,眼眸中淚光點點:“才人,奴婢也是爹娘早逝,奴婢明白的。”

二人正執手相看淚眼,外間的門被敲了敲,芽春連忙拭了拭淚,大聲應道:“就來。”隨後催促周窈窈:“才人快些,楊賢妃等著您呢。”

楊賢妃?除皇後娘娘之外,品階最高的宮妃?

周窈窈先前一直在芳霞殿,遠離宮中諸事,但憑著書裡看來的,也對楊賢妃有些了解。她父親是都察院左都禦史,祖父更是先皇太傅,楊賢妃頗有其父其祖之風,剛直端方,風評極好。

與被皇上用完後便棄之一旁的陳家相比,楊家倒是一直安安穩穩的,未立什麼大功,但也沒出什麼錯,在世家中屹立不倒。

對了,楊賢妃好像就住在宜齡殿!她就說嘛,自己一個才人,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才能坐上一宮主位,現在看來應該就是依附楊賢妃,住在宜齡殿偏殿。

隻是怎麼依附上的,還得尋個機會,好好問問芽春。

既然有人等,周窈窈也不好意思不起來了。

她梳洗完快步邁出房門,就見一位身著殷紅色的衣裙的宮妃立在廊下,身旁跟了一個身量頎長的侍女。

見她來,楊賢妃含笑點頭:“走吧。”

周窈窈連忙跟上,步伐急促,與儀態萬方的楊賢妃對比鮮明。

楊賢妃身旁的侍女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嘖。

楊賢妃偏頭睨了侍女一眼,隨即朝周窈窈抱歉一笑:“煥情從小與本宮一同長大,沒大沒小了些,才人莫要同她一般見識。”

楊賢妃比她高了數個品階,居然如此平易近人!周窈窈受寵若驚,連聲道:“沒事沒事,是我儀態不佳,還需賢妃娘娘得空指點。”

楊賢妃笑得溫婉:“才人天真可愛,不拘舊禮,何須指點?保持本心就好。”

女子眼底澄澈一片,周窈窈努力想從她眼裡看出一絲虛情假意來,徒然未果。

這宮中怎麼會有這般聖母般的人物,和陳婕妤兩相對比之下,愈顯光芒萬丈。

宜齡殿離靜安宮是真近,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便到了。

楊賢妃朝周窈窈點頭示意,去了鳳座下首頭一個位置,而周窈窈還是去了末首。

陳婕妤見楊賢妃與周窈窈一同進來,剜了她一眼,周窈窈隻當沒看見。

皇後娘娘照舊捏著佛珠念著經文,等宮妃們請完安後便匆匆離去,仿佛有人在身後追趕她。

周窈窈見怪不怪,習慣性地要起身回殿,卻聽妃嬪們一邊行著,一邊議論紛紛:“皇後娘娘怎麼走得這麼快,宮務還沒交待呢。”

“上次請安就這樣,這次還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