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1 / 2)

周窈窈愣住。他身為書中人物,如何會知道係統?

不等她出言試探,芽春就在一旁匆忙解釋道:“回稟皇上,係統是才人娘親的名諱,不是旁人。”

殷岃眼神沒有移開,沉聲道:“朕要她回答。”

那種語氣,和被出軌的丈夫質問妻子一模一樣。

周窈窈頓覺無味,什麼嘛,原來他們書裡的人真的隻當係統是個人名啊。

她露出一個假笑:“皇上,芽春說的沒錯,係統是臣妾母親的名諱。”

殷岃緊緊相逼:“哪兩個字?”

周窈窈眼珠一轉:“憐惜的惜,桐花的桐。”

殷岃:“不對,你侍女所念的不是這兩個字。”

周窈窈理直氣壯:“臣妾有口音,把她帶偏了。”

殷岃默然無語,頓了頓,忽然問道:“那你呢?”

女子出嫁後隻有姓氏卻無名諱,以姓指代本人,慢慢的,那些在父母膝前承歡時用過的閨名,再無人記得。

周窈窈微微出神,穿書至今,她被人喚過周才人、周淑女,卻沒有一個人,喚過她的名字。

書中的周才人也沒有名諱,隻匆匆出現了片刻,便像一粒沙一般,湮沒在了浩如煙海的文字裡。

“周窈窈。”她輕聲道:“浮雲鬱而四塞兮,天窈窈而晝陰。”

“窈窈。”殷岃喃喃道。

雖然知道不是主動喚她,但聽到低沉的聲音從男人的唇瓣間溢出時,周窈窈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顫。

她忙在心中念起清心咒來,提醒自己不能沉淪美色,一定要將回家作為此生的頭等大事貫徹執行。

剛定住心神抬起眼,就對上了男人的眸子:“朕看來,不若暮天窈窈山銜日,爽氣駸駸客禦風。日後你要是再同他人提起名諱,還是莫用長門賦了。”

對於一個宮妃來說,著實不太吉利。

管她用什麼呢,反正她也不在這裡多呆。

周窈窈溫婉一笑:“皇上所言極是,臣妾一定記得。”

二人相顧無言。

順德默默侍立在一旁,此時見狀,歪過頭去看了看天色,訝異道:“居然這麼晚了。”

他轉身麵向皇上,恭恭敬敬道:“皇上,要麼就讓禦膳房把晚膳送到宜齡殿來吧。”

殷岃沒有拒絕。

順德會意,忙吩咐小太監去通知禦膳房,說皇上今晚同周才人一同用膳。

聽到順德安頓晚膳,周窈窈有些慌亂,忙道:“皇上,臣妾如今身負重傷,怕是無法儘心伺候。”

殷岃此時已在她的案幾旁坐下,命人將禦書房的折子帶些過來,隨口應道:“無事,有順德伺候。”

這是誰伺候的事嗎?是她不想成為後宮的靶子!

殷岃登基初期一直忙於平定內亂,完全沒工夫到後宮開枝散葉,隻是偶爾看看幾個品階高的宮妃。

而現在他居然要與她這個小小才人一同用晚膳?旁的不說,宜齡殿又不止住了她一個,她就不信楊賢妃不會有什麼想法!

既然都住過來了,她還想牢牢抱住楊賢妃的大腿呢。

她隻想安安穩穩活到明年的閏二月二十九,不想費心費力地去宮鬥啊。

殷岃不知她心中所想,待宮人將奏折送來後,默然拿起朱筆,一封封查看起來。

周窈窈睡都睡不著了,隻覺得回到了學生時代,班主任在自己座位旁邊批改作業的情景。

她閒來無事,乾脆歪過頭,斜倚在榻上,觀察起男人來。

龍袍袖筒寬大,但隨著他抬手的動作,肩線下的布料牢牢貼在緊實的胳膊上,分毫不差。

周窈窈模糊記得,先皇原先是戎邊王爺,篡位得來的天下,那他的兒子十有八九也是出身行伍。

她望得出神,沒留意到殷岃微微偏頭了好幾次。

拿來的奏折不多,殷岃批得又快,不一會兒就放下了朱筆,回頭蹙眉道:“回神。”

周窈窈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朝他笑了笑:“皇上容貌太過俊逸,臣妾瞧著瞧著就出神了。”

殷岃睨她一眼:“諂媚。”但語氣卻還輕快。

周窈窈看他並不生氣,嘴角甚至微微揚起,心內大喜。原來皇上喜歡這一套!巧了嗎不是!

她再接再厲:“這怎麼能是諂媚呢,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臣妾的肺腑之言。皇上的英姿,普天之下,誰能及得半分!就算與天上的神仙相比,也隻贏不輸。”

順德笑成了一朵花,連聲附和:“皇上,周才人說得對!”

有了捧場的,周窈窈更是來勁:“潘安宋玉,無您的英武,李廣陳湯,少您的昳麗,臣妾不知積了多少輩子的福分,才能入宮來,伴您身旁。”

“好了,住嘴。”殷岃給還想起哄的順德飛了一記眼刀:“快些傳膳。”

順德嘿嘿一笑,避過身去吩咐小太監傳膳,但周窈窈分明瞧見,他在身後朝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這可是禦前第一紅人,總管太監!得到了他的肯定,周窈窈有些飄飄然。

宮人們把殷岃適才批完的奏折送走,手腳麻利地騰開案幾,把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擺了上去。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