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1 / 2)

周窈窈很快命人將名單擬出,送去了席府上,至於後麵的事,便不是她這個後宮妃嬪可以插手的了。

過了些日子,後宮麵上仍舊平平穩穩,沒聽說哪裡出了什麼亂子,除了幾個宮妃清理了自己身邊的侍女。

“那幾個宮妃的母家與宮宴中沒來的那些大臣們出自本源,想來是為了徹底割席,把自己陪嫁侍女也弄走了。”

“隻是弄走嗎?”周窈窈手裡捏著一張精致的卡牌,聲音有些低沉。

芽春咬了咬唇,聲音越來越小:“有幾個直接沉井了。”

周窈窈“哦”了一聲,裝作自己早就猜到了的模樣。她收回視線,想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卡牌遊戲上,可她卻怎麼也玩不進去。

芽春有些感慨:“平日那些出身高的宮妃個個趾高氣揚,現下也都夾著尾巴做人。照奴婢看來啊,您出身低些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在動亂時可以明哲保身。”

聞言,紫劍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她望了眼周窈窈,最終什麼都沒說。

周窈窈也沒應聲,把卡牌放在案幾上,親自一張張歸攏了回去,粉色碧璽鐲子在她手腕間輕顫。

待一切都收拾完了,周窈窈才道:“明哲保身不過是權宜之計,若是真有什麼事,無論如何都是保全不了自己的。”

紫劍終於開口了:“婕妤莫要擔心,奴婢定要護您周全。”頓了頓,她又道:“要是奴婢護不住,皇上也定然要護您的。”

周窈窈沒有搭話。

在席臨然的主持下,前朝沒有什麼大的改變,雖然暗潮湧動,又處置了幾個拔尖的臣子,但總體上還算穩定。

周窈窈聽著芽春打探來的消息,默默想著,隻要能維持表麵和平到次年閏二月結束,叛亂也與她無甚關係。

隻是不知道他獨自一人能不能處置好這些事……

剛想到這,周窈窈連忙晃了晃腦袋,把自己的擔憂趕出腦海。

她真是杞人憂天,人家可是男頻文男主,生來就是要經受這些考驗的,不然如何一統天下?她給人家操心,還不如多空出些時間來吃吃喝喝,享受享受離開前的日子。

秋天一過,冬天便至。

凜人的寒風刮得人臉疼,勤勉的楊賢妃都不愛往出跑了,日日窩在主殿裡,也不知在做些什麼。而周窈窈更是憊懶,許久都不出一次門,芽春望著她日益圓潤的臉頰長籲短歎,感慨道:“婕妤,皇上就快回來了!您是不是得在皇上回來前,清減一點?”

周窈窈的回答是抬起手,拿起一旁放著的烤鴨腿,又往嘴裡塞了進去。

等到壬寅年快結束時,殷岃還是沒有如期回來,隻派人地命人給皇後捎了個口信,再由皇後轉達給各位妃嬪,說他一切安好。

周窈窈在妃嬪中間聽著皇後毫無波瀾地傳達著他的口信,心裡不自覺地回憶起先前的事。

當時他可是在春節前回來的,雖然在春節後,又急急忙忙趕去北巡了。

沒有聽說他受傷,周窈窈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緊張了起來,因為這代表劇情偏離了許多,也不知道他後麵會如何麵對。

不過臘月馬上就要結束,壬寅年後便是癸卯年。

反正最多兩三個月,她就要再次離開。

事不過三,周窈窈就不信了,自殺第三次還能活過來?

春節前夕,芽春神神秘秘地從外間探出半個腦袋喚她:“婕妤,婕妤,快出來!”

周窈窈躺在榻上睡得正舒服呢,聞言翻了個身:“又打雪仗?冷颼颼的,我才不去。”

這麼大冷的天,她瘋了才出門。

“不是!你相信奴婢一次,是好事!”

周窈窈才不信:“你為了把我騙出門,用了多少種手段了,今天的把戲居然這麼低級,芽春,你你退步了啊,我才不會上當。”

芽春急得跑到裡間來扯她的被子,匆忙道:“您怎麼不相信人?是席首輔進宮來了,此時正候在殿外,說要見您呢!”

“什麼?”周窈窈蹙起黛眉:“他來尋我作甚,我一個宮妃,他一個臣子,若是被人看見,那是要出大事的。”

“所以席首輔扮成了內侍模樣,他說有極重要的事,要親自同您說。”

“極重要的事?”周窈窈腦子裡過了好幾遍,也猜不出來這席首輔到底有什麼事尋她,乾脆道:“你就說我生了病,見不得風,若是有事,請他寫在信中讓你捎來,看完信我自會燒掉,不會留下隱患。”

芽春見她就是不挪窩,隻好跺了跺腳,又出去了。

席臨然與小廝扮成太監模樣等在宜齡殿偏門處,瞧芽春出來了,忍不住攥緊了手,偏頭去望她身後。

但她身後空無一人。

芽春快步上前,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來:“席大人,我們婕妤染了風寒,今日正嚴重,不能見風。您若有什麼事,要不然寫在書信中,奴婢代為轉達?”

席臨然沉默不語,許久後才道:“是臣唐突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交給芽春:“這是皇上千裡迢迢命人送來的信,特命臣親自送到宜齡殿。”

芽春聞言,笑成了一朵花,立時接過書信護在懷裡,朝席臨然行了個大禮:“多謝席首輔,奴婢這就交給婕妤去。”

說完,一蹦一跳地跑了。

席臨然身旁的小廝忍不住道:“也不知道周婕妤身旁的侍女是否知曉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