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2 / 2)

話還沒說完,便被席臨然冷聲打斷:“好了。”

小廝訥訥閉嘴,等二人又從角門出宮,上了馬車時才又低聲道:“大人,既然周婕妤不願見您,那咱們也沒有必要旁敲側擊查驗真偽了,直接同皇上去一封書信說明此事不就好了嗎?剩下的事,自然有皇上定奪。”

男子早晨剛剛刮過胡須,此時下巴卻已冒出了點點青色,他緊閉雙眼,緩緩道:“皇上此時身在吐蕃,去封書信,哪有那麼容易。”

小廝詫異:“那皇上不是還捎書信給周……”

席臨然沒有回答,接著道:“若是書信被人奪走,反而會讓天子蒙羞。”

他麵露疲倦:“先如此吧,待皇上歸京,本官進宮麵聖時,親口稟報皇上。”

“婕妤!婕妤!您猜猜看,席大人送來了什麼?”

周窈窈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彆讓我猜,我哪裡猜得到。”

芽春嘟起嘴:“您怎麼這般不給麵子。”

她也不賣關子了,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書信交給還歪著身子背對她的周窈窈:“這是皇上送來的書信,說讓席大人親手交給您呢。”

周窈窈眼睛“倏”地一亮,但嘴上卻道:“你就放在床頭吧,一會兒我醒了看。”

芽春哼了一聲:“您難道就不想皇上嗎?皇上都沒給皇後娘娘送去書信,這是後宮頭一封吧,奴婢不信您不高興。”

“胡說什麼呢,我怎麼能同皇後娘娘比?”

周窈窈假意嗔怪她:“出去出去。”

芽春扮了個鬼臉,眼神在她腕間的粉碧璽鐲子上停了片刻,笑嘻嘻道:“等您好意思說了,一定要告訴奴婢信裡寫了什麼。”說著又蹦蹦跳跳跑出去了。

周窈窈的餘光瞄見裡間再無旁人,才猛地坐了起來,三下五除二拆開信。

她在禦書房瞧見過一次殷岃寫信,紙上蒼勁有力的字,正是男人親筆所寫。

周窈窈咬了咬唇,偏頭瞧了眼窗外已經枯萎的風雨蘭,深吸一口氣,聚精會神地讀了下去。

其實也並沒讀多久,因為書信內容很是簡單,就是說了說自己平安無恙,讓她好好在宜齡殿呆著,不要出去亂跑。

她這麼懶的人,還用他叮嚀這個?一點都不了解她。

周窈窈心中腹誹,但還是接著讀了下去。

讀完整封信,她眼睛彎彎,忍不住嘴角上揚,但又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硬生生壓了下來。

雖然新歲回不來,但是皇上特意說了,他會在癸卯年閏二月前趕回來。

在她的戶帖上,閏二月便是她的生辰,皇上儘管沒提給她過生辰之事,但是特意說明閏二月,不就是想告訴她,要趕在她生辰前回來,給她過生辰嗎。

周窈窈把信讀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紙有點皺了,才終於放下。

她把書信收好,放在攢金子的妝奩匣子內,回身時,免不得又瞧見了窗外那幾株枯萎的風雨蘭。

“隻是個生辰而已。”

周窈窈喃喃道,一頭紮到拔步床上捂住腦袋,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正月一過便是二月,也是奇了,明明快打春了,可京城卻連著下了十幾日的雪,仿佛還在過冬。

周窈窈記得,她剛穿書而來那年,春來得特彆早。

劇情果然變了啊。

芽春剛去內務府要了些銀絲炭,見周窈窈披著厚厚的大氅站在廊下,忍不住喚她:“婕妤,快些進去,彆凍著了。”

也是奇怪,自從進了二月,婕妤便總出屋來,雖然總是隔不了一會兒便進去了,可芽春總覺得她有事瞞著自己。

周窈窈望了兩眼天色,眼見地天要黑透了,懨懨應了一聲,順從地回了裡屋。

瞧這樣子,今日是回不來了。

她垂頭用著晚膳,算著自己戶帖上的生辰日子,心情愈發不佳。

芽春伺候她用膳,正巧看見紫劍沉著臉回來,疑惑道:“你做甚去了?怎麼回來這麼晚。”

紫劍隻是不答,她定定地立在周窈窈麵前,遲疑許久後才開口:“婕妤,有幾騎快馬從角門入了宮。”

周窈窈“騰”地站了起來:“可是皇上回來了?”

說完,她又輕咳兩聲坐下:“我隻是好奇,沒彆的意思。”

紫劍見狀,心中微酸,緩緩道:“不是皇上。”

“是皇上在吐蕃新納的美人,被親軍護送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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