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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有石觀音的地方, 不管那地方是多麼的美麗、多麼的宜居,都會在石觀音出現的一瞬間變得可怖起來。

石觀音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她靠折磨男人為樂,她覺得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配不上她的美貌, 但是這世上所有的男人卻都應該拜倒在她的美貌之下。所以對於那些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她要狠狠的折磨, 對於那些對她頂禮膜拜的男人, 她更是要剝奪他們生而為人的尊嚴和感受。

她也靠折磨女人為樂, 她的嫉妒心實在是太強、太強。根本看不得比自己還要美麗的女人。

至於長相平平的女人……那也是想殺就殺了, 反正如螻蟻一般, 碾死也無需多看一眼。

石觀音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華美的臥房之中,石觀音娉娉婷婷立在陽台開著的那一扇門邊上,臉色變得十分可怖。

她對李魚說話的語氣, 就好像李魚是一個不聽話的婢女一般。

她嚴厲地盯著李魚, 就好像她做錯了什麼天大的事情一樣,讓她實在失望的很。

而李魚呢,她的身子在石觀音進來的那一瞬間就開始發抖了。

她發著抖, 流著淚, 忽然崩潰了,大聲喊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這女魔頭!難道良心不會痛麼!”

石觀音冷哼了一聲。

她毀過很多女子的麵容,自然也見過很多種不一樣的痛苦。

有的女人軟弱膽小, 早早就喝下了那藥,怕她發怒;有的女人瘋狂的請了一堆武林高手來意圖殺死她;還有的女人就會向這樣, 站在這裡怒斥她,涕泗橫流。

石觀音很不屑。

她嬌笑著,道:“良心是什麼?難道你有良心,就不用忍受著毀容之痛了麼?”

自學會了絕世神功之後,石觀音才知道, 江湖之中,武力就代表一切,良不良心的,都是笑話而已!

毀了這個美貌小公主的容顏之後,她就打算去做一件大事。

她也很想試試穿金戴銀當王公貴族的感覺,所以她要去毀了那西域小國龜茲國,去當他們的攝政太後。

想到這裡,她心情愉悅了幾分。

心情愉悅之後,就連石觀音也多了幾分耐心,她的臉色緩和下來,居然還勸李魚。

她道:“我這藥雖然也會讓人痛苦,但總好過刀砍斧劈、烙鐵加身。反正你今日這容顏是必毀的,你是聰明人,要選哪種,你自己清楚。”

她的聲音嬌美,語氣柔和,竟像個大姐姐在勸說自己不聽話的小妹妹一樣。

可是李魚聽了,卻是一陣一陣的作嘔。

這石觀音真是人上人當久了,竟覺得隻要她想,毀掉彆人的容顏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彆人要反抗,反倒才成了十惡不赦的罪過。

你去殺一隻牛羊,牛羊尚且要反抗!

而躲在床下的楚留香,此刻也是怒火中燒。

像石觀音這樣變態、惡心的大魔頭,他活了三十餘年,從未見過!

這人隻是站在那裡,楚留香便已感覺到了她身上那種危險的氣息,她的武功不低,絕對是不低,楚留香沒有把握能打贏她。

可是公主卻早早囑咐他,叫他好生呆著,她已布置了陷阱,若陷阱無用,他再出來不遲。

在看李魚,她此刻演技大爆發。聽了石觀音的話之後,整個人抖的如風中殘燭一般,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裡溢出,那張美麗的臉上早就寫滿了恐懼。

她縮在床上,瑟瑟發抖,痛苦的叫喊道:“為什麼?為什麼!”

說著,痛哭起來。

石觀音一開始還在饒有興趣的欣賞著公主的痛苦,可是她哭了一陣子之後,石觀音就覺得有些無聊了。

石觀音陰森森的笑道:“你為什麼還不動手?”

李魚的哭聲便戛然而止,像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咽喉一樣。

她抬起頭來,雙眼通紅,目光中寫滿了恐懼,眼淚還在不受控製的往下掉。

——這是必然的,因為李魚怕自己演技不到位哭不出來,特地在袖子裡藏了幾個大蒜,剛才一熏,好家夥,瞬間痛哭流涕。

她終於慢慢地走下了床,一步三顫地走到了那桌子旁邊,顫抖著手,拿起了那個小瓷瓶。

石觀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蠱惑道:“快喝了它,快喝了它。”

李魚顫顫巍巍地伸手打開了那個瓶蓋,卻怎麼也沒法子把那瓶東西倒進嘴裡。

石觀音冷眼看著她。

李魚恨恨地瞪著石觀音。

她忽然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用力的把那個小瓷瓶擲到了地上,那小瓷瓶便瞬間四分五裂,裡頭的藥水子也流了一地,竟還發出了滋啦滋啦的響聲,好似是什麼腐蝕性液體一樣。

好家夥,這喝下去可還得了,食道不會被燒穿麼?

而石觀音,也被李魚的這個舉動,給徹底激怒了!

她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語氣也變得尖利起來,叫道:“好啊你!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而李魚的神情也變得癲狂起來,她似乎已完全的瘋狂,指著石觀音大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也來命令我!難道這天下隻要比你長得好看的女人,就要被你這般折磨麼!你要當天下第一美人!哈哈……哈哈哈,真惡心!你這蛇蠍心腸,是天下第一毒婦還差不多!”

石觀音冷冷地盯著她,向前跨出了一步。

而李魚看到她上前,竟嚇得連連後退,跌倒在床上。她渾身發抖,手忙腳亂的放下機關,卻見那床榻的周圍,忽然升起了一個鐵絲製成的網一般,把她完完全全的包在了裡頭。

她做完這一切,忽然鬆了一口氣,對石觀音說:“這乃是精鋼製成的網,這天底下沒有人能撕開這個網傷害到我,石觀音,你也一樣。”

石觀音諷刺一笑。

她隻覺得這小公主愚蠢的像一隻猴子一般。她對武功的理解也太過於淺顯了,精鋼製成的網,那有什麼,她隻消輕輕一扯,這可笑的網便瞬間四分五裂了。

她厭倦了,所以她決定把這小公主直接給殺了。

可是這小公主,卻突然開始得意洋洋了起來,竟還用惡毒的語言去攻擊石觀音。

小公主的雙眼之中,迸射出一種瘋狂且快意的光芒,她大聲地道:“這個小樓等一會兒就會被包圍了,石觀音,你已經插翅難逃了!”

然後,她又笑了笑,惡毒地道:“我聽說你已經五十多歲了,天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還裝什麼天下第一美人,實在是可笑至極!不過,以五十歲女人的水準來說,你倒是還不錯。”

石觀音最恨彆人拿她的年齡說事,此時此刻,聽見這話,登時大腦充血,一陣暴怒!

這一個瞬間,石觀音已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把這個口無遮攔的小賤人給折磨致死!

石觀音爆喝一聲,忽然衝向公主的床榻,那珠簾礙事,她伸手就要拽,似乎是要把這珍珠製成的美麗網簾給扯碎。

但是,在她的手抓住那珠簾的一瞬間,石觀音忽然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尖叫!

她與珠簾接觸的那隻手上,忽然閃起了藍色的火花,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劈裡啪啦聲,石觀音渾身顫抖,不住的慘叫著,可是她的手卻縮不回去,無論如何也縮不回去。

就連楚留香,也被這變故驚呆了。

這是什麼?這是……何物?他震驚到了極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石觀音看。

而石觀音的身體仍痙攣著,她此刻就像是一條不停掙紮的魚,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高傲與殘忍,她瘋狂的尖叫著,淒慘至極。好似已快要承受不住。

李魚此刻也不再演戲,冷冷地盯著痛苦掙紮的石觀音。

這個機關其實相當的簡單,小樓的頂樓有雷公柱,她特地換了導電性更好的材料,並把周圍的木材換成了絕緣的木材,雷公柱引雷之後,就會順著藏在屋頂中的線路一路往下,最終累積在這個珠簾上。

用於製作珠簾的材料,就是鋁線。鋁線的導電性極佳,電流應當是沒有損耗多少的。

而李魚在床榻這邊做的這個“籠子”,學名叫法拉第籠,其原理是電荷會分布在表麵上,內部電勢差為零。帶電作業人員的防護服,就是利用這個原理製成的。

其實往好處想,李魚所在的這個位置是不會被電到的,隻是有非防護也是很重要的。

剛剛閃電劈了好幾下,那麼多雷,總有幾道雷是劈在雷公柱上的,所以這珠簾陷阱中帶的電一定不小。

如此強勁的電流,居然還不能……一下就電死石觀音,這石觀音的武功真是登峰造極,簡直令她的身體也發生了一些異變。

李魚看著仍有生機的石觀音,忍不住暗暗心驚。

更令人驚訝的還在後頭,石觀音武功高強,意識也很好,居然當機立斷,以掌風為劍,生生的把自己與珠簾接觸的那隻手給砍斷了。

頓時,血流如注。

石觀音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再沒了往日的飛揚跋扈。她喘著粗氣,渾身痙攣,竟還能堅持伸手在自己胳膊上的穴道點兩下,以止住自己的血。

她一抬頭,就露出一張半麵焦黑,如骷髏般的臉。

其實她的臉埋在黑暗中,李魚看的並不是很真切,隻是卻也隱隱覺得實在可怖,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皮肉被燒焦的味道,讓人不是很舒服。

李魚此刻覺得還是蒜味更好聞一點……

石觀音尖叫道:“賤……賤人!你乾了什麼!你乾了什麼!”

她的聲音本來是如出穀的黃鶯一般美好的,隻是此刻,卻也變成了一種難聽至極的嘶吼聲。

她自己一出口,自己也驚呆了,驚恐地道:“我怎麼了!我的聲音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