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一曲激動人心的歌曲完畢後,酒吧裡的人臉色都無比精彩。
......哇哦。
真是好激動人心啊,簡直想給他鼓鼓掌。
寇老乾部抱著話筒,還有點意猶未儘:“我再唱一首《黃河大合唱》?”
......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歌曲最後還是沒能再唱下去,酒保勉強地笑著把這位先生請下了台,立刻讓兩個跳鋼管舞的熱辣美女接手了舞台。隨著熱情奔放的舞姿,先前那種奇異的氣氛終於破碎了個一乾二淨,重回了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資本主義風氣。
寇秋還有點小失望。
就像剛才那麼正能量、那麼團結,多好?
他站起身去洗手間開閘放水,正在洗手池前衝手,卻意外地看見一個栗色長卷發的姑娘立在他身後,笑吟吟望著他。她穿著時尚,明顯家境優良,塗了鮮紅蔻丹的手摸了摸垂下來的發絲,輕聲問:“請問......是夏新霽的哥哥麼?”
寇秋甩甩手上的水珠兒,詫異地望著她。
“我叫陳婷婷,”小美女介紹道,“是夏新霽的高中同學。”
陳婷婷的性格很是熱情爽朗,充滿朝氣。寇老乾部也樂意和祖國的新一代多接觸接觸,笑道:“小同學好,你怎麼認識我?”
“那時候夏大哥總是在校門口接夏新霽放學,”陳婷婷抿了抿嘴唇,笑的落落大方,“恐怕,夏大哥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你吧?”
她至今仍記得一清二楚。
和校園裡那些乳臭未乾手裡點著煙的混小子完全不同,門口那人衣服總是乾乾淨淨的,不花哨,款式簡潔,脊始終挺得筆直。偶爾襯衫袖子鬆鬆卷起,露出一小截線條流暢的小臂,靠在樹下翻動著書頁。
就那一眼,就讓陳婷婷記了這兩年。
那是她忘不了的少女綺夢。也許到了今天,情愫已經被時間消磨的差不多了,可說起來時,仍舊代表著她的青春。
“那一年,我還托了夏新霽傳了情書給你,”少女輕笑,“可你沒有回我——我就知道,你是希望我好好學習的了。”
“情書?”
寇老乾部的眉頭蹙了蹙。
他頓了頓,隨即像是從久遠的回憶中挖出了什麼,道:“或許,是粉紅色的信封,上麵還畫了顆心嗎?”
陳婷婷有些訝然,隨即心頭又控製不住地一陣歡喜。她沒再多說,眼睛隱隱有些發紅,隻是簡單道:“......你還記得。”
這樣就夠了。
足以成為她那段沒有勇氣親自說出口的暗戀的最終結局了。
寇秋輕輕笑了笑。他從紙巾機中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了看上去像是要哭出來的女孩子。
“在這之後......”他緩緩說,“你總會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個人。”
陳婷婷努力眨了眨眼,掩飾下淚光。
“那你呢?”
“我?”
寇老乾部的麵容嚴肅了點。
女孩子屏息看著他。
“你想要的?”
係統再次重重歎息了聲,想滄桑地抽根煙。
“首先,”寇秋莊嚴地說,“我想要成為一名黨員!”
女孩子:“......啊?”
“然後,”寇秋慷慨激昂地說,“我要把我這有限的一生,投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之中!”
女孩子望著他,再次陷入了“我真的存在在這個世界裡嗎這發展怎麼和我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的恍惚,呆滯幾乎要從每個毛孔裡透出來。係統望著這孩子三觀都被刷新的震驚模樣,隻想歎息著摸她的頭。
慢慢來,它悲哀地想,會習慣的。
畢竟......我就是這樣被教育到麻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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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孩身邊時,夏新霽已經站起了身準備去找他,看見他靠近,緊鎖著的眉頭這才鬆開了,自然地伸開雙臂紮進他懷裡。
“哥~怎麼去了這麼久?”
寇老乾部遲疑了下,緩緩道:“小霽?”
“嗯?”
“你......”
後麵的話並未說完全,又被截斷了,“算了,沒事。”
小孩好奇地打量著他,眸色莫名,拉著他的袖子絮絮道:“說嘛,哥,怎麼了?說嘛,說嘛——”
“沒事,”寇秋縱容地拍了拍他的頭,“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