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後麵這個更符合你的畫風。
等放學後寇秋走出門口時,卓璞已經開著車等在了路口。
寇秋猶豫了下,還是誠實地說了:“卓老師,我得先去找個人。”
卓璞放在手刹上的手頓了頓,隨即側過頭來,望著他,問:“找誰?”
“找一個同學。”寇秋回答。
卓璞沉沉望著他的眼睛,並沒有再問,隻是轉回頭,淡淡道:“我送你去。”
“不用了,”寇秋說,“就在這旁邊的舞蹈學院。她們還沒下課,我現在去,在門口等她就好了。”
卓老師幫他打開了門,道:“去吧。”
“去啥呀?”花孔雀非常誠實地拆正主台,連珠炮似的問,“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但這人男的女的,叫什麼,多高多重,長的怎麼樣啊?你怎麼突然就想去找他了啊?”
寇秋:“......”
他猶豫了下,問:“你是不想知道,還是......”
明明說著不關心,怎麼一下子問了這麼多?
“我是不關心,”花孔雀聳聳肩,“但是有什麼辦法,這個人關心啊。”
他塗得鮮紅的指甲戳了戳卓璞。
“還不說?你再不說人真走了!”
寇秋重新轉回頭,訝異地打量著男人神情,果然在男人臉上看出幾分被壓抑的不高興來。他莫名有點想笑,猶豫了下,問:“要不老師和我一起去?”
被直接戳穿了內心的卓老師神情複雜,半天後,還是直麵內心,憋出了一個字。
“好。”
他拉開了車門。
兩個人在舞蹈學院門口等了一會兒,就聽下課鈴聲打響,學生們如潮水般湧出來。好在那女生身高很高,一頭頭發又黑又長,還有學舞蹈的人獨有的那股子氣質,在裡頭一眼就能被人認出來。寇秋上前,簡單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這位同學,我是鬱嘉茂的同學,我隻想問問,你找他,是有什麼事嗎?”
女生的腳步頓了下,隨即遲疑地望了他一眼,又重新邁開腳步:“關你什麼事。”
她的臉色實在稱不上好看,寇秋的心裡一緊。
可就在此時,卓璞也認出了這個女生。他向前跨了一步,問:“你是程錚的姐姐?”
女生訝異,“你怎麼知道?”
卓璞並沒有多說,隻是淡淡道:“這個案件,我也有經手。”
他拿出了自己的證件。
特殊人群監管司在政府的掛名屬於公安項下,證件也是真實的,紅豔豔的章明晃晃印在上頭。女生認真地檢查完,這才慢慢放下了一點戒心,瞧著他們。
“這兒不好說話,”她率先邁開腳步,“咱們去彆的地方談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個很清靜的咖啡廳。”
“我叫程靜,”到達咖啡廳後,她開門見山,“我弟弟叫程錚,一個星期前......”
“死於一家賓館。”
她用力閉了閉眼,聲音也有點乾澀:“被發現的時候......他隻剩下頭和四肢。”
身體中間的那部分,全部被人拿走了。
寇秋想起了當時的照片,正好是因為卓璞因為太過血腥沒展現給他看的幾張之一。
程靜苦笑,“當時,你們說是立刻要成立調查小組緝拿凶手,可直到今天,也沒有一個人被抓捕歸案。”
甚至,這樣的事件仍在源源不斷地發生。更多的年輕男孩喪生在了至今沒露出真麵目的凶手手裡。
寇秋問:“那鬱嘉茂?”
“我也隻是在弟弟嘴裡聽說過他,”程靜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就在事件的前一周。我聽弟弟說,他看起來像是......”
她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半天後,還是一閉眼。
“像是喜歡同性的。”
寇秋的心中猛地一激靈,和卓璞對上了目光。
少數人群之中往往會有相互感應。隻有同樣喜歡同性的人,才能敏銳地從一些人身上察覺到與自己相同的氣息。
程靜說:“對,我弟弟也是他們其中之一。”
時至今日,她終於能坦然說出這句話。可說出的一瞬間,她便不由得眼眶紅了。
“我當時不理解,罵了他,並且警告他不許告訴爸媽——小錚一直很乖,很聽話,那天聽了我說之後,就答應了我。”
“他說,他不會結婚,也不會再向任何人提起。他就安安靜靜地找一個地方畫畫,然後平平穩穩度過這一生。”
可事實卻與平平穩穩四個字完全相反。一周之後,程靜接到電話,匆忙趕去,可她看見的,卻隻剩下一具殘缺的屍體。
“我說不出是為什麼,”她說,“但我總覺得,這件事和鬱嘉茂是有關聯的!”
“所以,你一直在找他?”卓璞問。
“對,”程靜咬牙,“我去找了他很多次,可他就說他什麼都不知道......”
但她還是不想放棄。
哪怕隻是一點希望,她也沒辦法看著弟弟就這樣拖著少了一半的屍體進入焚燒爐——如果這真的是線索呢?如果她的直覺,真的是對的呢?
“你不該自己去找,”在聽完之後,卓璞道,“有這種線索,應當立刻提供給警方。自己去,冒的風險太大。”
“那麼多人看著呢,”程靜說,“他敢乾什麼?”
寇秋輕聲歎了一口氣。
女孩子並不知道特殊人群的存在,所以能說的如此輕巧——可如果是真的動了殺心,那個影子就能像那天殺掉與他同樣站在公交站牌的男孩一樣,不發出一點聲響,甚至驚動不了兩米外站著的他。
“下次,還是不要自己做這樣的事,”寇老乾部輕聲說,“你畢竟是女孩子。”
程靜站起身,二話不說表演了個劈腿給他看。她穿著牛仔褲的長腿嗖的一聲舉過頭頂,隨即問:“可以了?”
寇秋:“......”
卓璞:“......”
“就我穿著的這十厘米高跟鞋,”程靜指著自己的腳,“誰要敢真動我,我一腳踢死他!”
寇秋:“......”
卓璞:“......”
話都沒錯,但你的對手不是人,死不了啊!
他們叮嚀了半天,女生才終於將這話聽了進去,答應之後不再私自行動。待與她告彆之後,寇秋重新坐上車,仍然有些頭暈。
“這事,和鬱嘉茂,”他猶豫道,“真的有關係?”
卓璞發動了車輛。
“那天晚上,”他淡淡道,“我沒感應到影子的存在。”
花孔雀慢慢從卓老師身上抽離出來,坐去了後座,影子眼看著他出來了,也跟著出來,大爺似的癱在後座上,故意把腿靠近花孔雀。
花孔雀被擠得空間一小再小,最後忍不住抗議:“你是成心不打算讓我坐是嗎!”
“誰說的,”影子舔了舔嘴唇,“寶貝兒,你能坐我腿上啊。”
花孔雀臉漲紅了,明明一點沒有氣勢,卻還是要強撐著抗議:“誰、誰想坐你腿上!”
影子說:“你啊。”
“就你這腿,坐著肯定不舒服!”
影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的邪氣極了。
“寶貝兒,你沒坐過,怎麼知道呢?”
花孔雀:“......”
他硬著頭皮,說:“要坐,也是你坐我的!”
影子說坐就坐,立刻站起身,坐在了他腿上。末了還伸手摸了一把,“真軟。”
花孔雀看上去非常想要一把掐死他。
前麵的兩位正主聽的心情複雜,寇秋沉默了片刻,才慢慢把頭扭向卓老師,“這是什麼情況?”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倆影子昨天相處模式還不是這樣的——不是,這世界發展這麼快嗎?
卓老師的表情看上去也一言難儘,並不想回頭看那個明明長著自己的臉卻被欺壓的隻能嚶嚶嚶的人,“我也不清楚。”
寇秋默默把頭轉回去,在心裡對自己另一個崽說:【怎麼我看著他們倆那麼彆扭呢......】
係統說:【因為那個和你長得一樣的人當了攻,而你一直隻能是個受?】
正中紅心。
寇老乾部不說話了,半天後聽到自己的手機滴滴響了兩聲,這才把手機舉起來。
他接到了兩條短信。
一條來自一個不知名號碼,另一個來自程靜。
程靜的短信裡寫著,鬱嘉茂說出弟弟那天和誰在一起了。
是慕席。
寇秋盯著那兩個字看了半天,說:【這名字好像有點眼熟......】
【是任務對象!任務對象啊,我的爹!!!】係統簡直要崩潰了,【你怎麼了,又失憶了麼?你真以為你來這世界是來談戀愛的嗎!!!】
寇秋:【啊......】
這一幕,好像有點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