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這樣一個身體裡,寇老乾部覺得很滿意。
他站在局裡的走廊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啊......黨-員的芬芳。】
係統:【......】
完蛋了,這妥妥是要上天的節奏啊。
寇老乾部還意猶未儘,【真香。】
係統崽子一臉的絕望,覺得自己的宿主腳下再踩點風,就能直接起飛了。
對這身份這麼陶醉的,寇秋還是這麼多宿主中的第一個。
簡直是宿主界的龍卷風。
寇秋在辦公室中坐了一會兒,翻看了幾個案宗。特殊事件處理部的成員往往是兩兩結對完成任務,而原主阮尋的搭檔因公殉職不久,隻得聽從安排,在其他人都出去完成任務時,乖乖待在房間裡等新搭檔。
寇老乾部覺得很可惜,還試圖再爭取爭取,“真的不能出去嗎?我出去指揮指揮交通也好啊!”
這樣能一上來就為人民服務的機會可不多,當然得好好地抓緊了!
部長手裡的材料卷成了卷,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想什麼呢?”部長笑罵道,“那是人家交警的活兒——怎麼,你這會兒就在我們特處部呆煩了,想出去跟人家交警搶飯碗?”
寇老乾部隻好把自己滿心的渴望勉強壓抑住了。
整整一上午隻能坐在這裡,不能出去奉獻自己的光和熱,簡直讓人絕望。
部長看著青年頭頂的毛都蔫了下來,又有些無奈,隻得又拍拍眼前這顆毛腦袋。
“下午就來了,”他道,“是從省部那邊調來的,原來還參加過不少比賽,拿了挺多第一。叫什麼來著......”
他費力地想了想,道,“對了,叫應存。”
果真,在吃過午飯後,寇秋在門口見到了他的新搭檔。
特處部的夥食不錯,四菜一湯。寇秋打了滿滿一碗的西紅柿雞蛋湯,剛剛端到桌上,就聽見外頭有人叫他。
“阮尋,阮尋!”那人叫,“你的搭檔來了!”
寇秋把午飯放下了,拿餐巾紙擦了擦手,忙迎了出去。
處長正引著一人穿過走廊,向著他們的方向走來。寇秋站在門口看了看,那青年的製服從第一顆嚴嚴謹謹規規矩矩扣到了最後一顆,身形筆直,褲腿的弧線乾淨利落。他的身材比例顯然很好,軍綠色武裝帶扣在了極上方,愈發襯得腰細,卻是那種極有力量的細,顯露出一雙優越的長腿。
就這麼遠,寇秋估量了下,對方估計要比自己高上小半頭。
不過這也沒什麼關係,大家都是同樣要為社會主義做貢獻的建設者,寇秋非常歡迎新同誌。
應存的臉上帶著副薄薄的金絲眼鏡,很有些斯文敗類的氣質。他略薄的唇淡淡地抿著,眼睛是極其幽深的墨色,不動聲色注視著前麵,看向人時也帶著種涼薄的意味,仿佛是根本沒把人真正看進去似的。
他走近了幾步,目光忽然一掃,定格在了寇秋身上。
寇老乾部突然覺得有點不妙。
他咳了兩聲,問自己的崽:【阿崽,你有聞到什麼味道嗎?】
係統裝不懂,【沒有啊,什麼味道?】
寇秋又動了動鼻子,將那一縷飄來蕩去的氣味完全吸進鼻子裡。
好......
好香......
這氣味完全不同於剛才所說的黨-員的香味,像是草木,他聞了聞,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沸騰起來了。汩汩冒泡的血像是要衝破這層薄薄的皮膚的阻礙,直接衝出來,跳出他的心臟。
“小阮,”處長還在介紹,“這位是應存。”
寇秋又吸了吸鼻子,那香味更重了,像是活了過來,探著身子把自己往他鼻子裡擠。
“應存,”處長拍了拍身畔青年的肩,“這便是阮尋,你的新搭檔。”
青年眼睛眨也不眨望著仍舊呆呆的寇秋,忽然間抿了抿唇,伸過來一隻手。
“應存。”他簡短道。
伸過來的手乾淨而修長,指甲被修剪的整整齊齊,關節處也是纖長的。寇秋看了會兒,那股草木的氣息更重了,衝擊的他眼前都雪白一片,不僅太陽穴怦怦直跳,甚至連腿都有些軟。
處長見他久久沒有反應,不得不乾笑著出來打岔,“小阮,小阮?”
他扭過頭,對應存解釋道:“阮尋是我們部門最傑出的人才。他平日裡並不是這樣,隻是可能因為搭檔去世,受的打擊有些重,還未完全清醒過來。”
青年頷首,淡淡道:“是。”
處長忙又扭過頭去,催促道:“小阮,你快點——等等,小阮?”
緊接著,就當著全走廊人的麵,站立著的、素來最桀驁不馴的阮尋阮警官,忽然對著新來的應警官伸過來的那隻手,啪嗒啪嗒流了一串口水。
然後,他張開了嘴,亮出了裡頭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咬了上去。
“......”
一瞬間,滿長廊寂靜。連一旁介紹的處長也呆了,目瞪口呆望著自己這個得意門生,全然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
這、是、乾、嘛?
虎牙的頂端還有些尖銳,觸著柔軟的皮膚時卻並不紮人,有種奇異的瘙癢感。應尋隻詫異了一瞬,隨即便重新鎮定下來,向後縮回了手,另一隻手固定著青年的腦袋,從他的牙下拯救出了自己的胳膊。
“特處部的迎接禮儀,真是新奇。”
處長隻好乾笑。
寇秋的腦袋木木的,下意識還要繼續去咬,卻聽腦中的係統一聲慘叫,【阿爸!】
【......】
寇秋終於反應過來了。他瞧著青年手上的一個鮮明的口水印子,紅紅的一片。
......這是發生了什麼?
【彆想了,】係統說,【彆懷疑,就是你咬的!】
寇老乾部整個兒一懵。
他的腳像是踩在雲上,不僅腿軟,連腰也軟,整個人簡直要軟成一根麵條,甚至還覺得自己頭上和後頭多了點什麼。他勉強維持著鎮定,道:“那我就先走一步。”
說完後,寇老乾部立刻飛快地溜了。他一瞬間鑽到了走廊的洗手間內,把自己反鎖在了其中一間隔間裡,沉默許久後,這才緩緩取下了帽子。
往頭上摸了一把。
......
毛茸茸的。
尖尖的,又輪廓圓潤的。立在頭頂上的。
兩個。
寇秋靜默了好一會兒,摸出了身上的手機,打開自拍功能,對著自己頭上照了照。
——哦嗬。
他眼前頓時一黑。
外頭一圈淡淡的黑毛、裡頭的耳廓粉紅粉紅,絨毛柔軟地覆在上頭,看起來軟呼呼的,還有點韌性。
這赫然又是一雙耳朵。
寇老乾部坐在馬桶上,兩眼無神,半晌才道:【阿崽,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係統崽子:【......】
它遲疑了片刻,小聲道:【乾巴爹?】
寇秋咽了口唾沫,慢慢解開了自己的皮帶,拉下了褲子。
他從後頭掏出了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手感相當不錯,毛又蓬鬆又軟,搖起來還有點風。
係統試圖安慰他,【你看,這麼一來,你夏天就可以用尾巴扇風了,多好,省電費!】
寇老乾部差點嗬嗬它一臉。
他生無可戀抱著自己的大尾巴在廁所裡蹲了一個半小時,深刻思索自己在連個人都不是的情況下要怎麼為人民服務。最終站起身來時,兩腿一軟,差點直接摔在廁所隔間裡。
係統不敢說話了。
好在這麼一摔,耳朵和尾巴都收了回去。剛才差點把褲子都撐裂的大尾巴一沒,這身製服瞬間便變得合身了不少,寇秋整了整衣襟,勉強定了定心神,走了出去。
哪怕不是人,他也要有夢想。
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回到辦公室時,上午出任務的同事們都還未回來,隻有一件被換下來的製服孤零零放置在桌麵上,像是應存剛剛換下的。寇秋從辦公室門口便聞到了那股味道,心情複雜地掙紮了半天,終究還是抵抗不了,緩緩走了過去。
離得越近,香氣便越濃。
寇秋動著鼻子,很有負罪感地聞了一會兒,屏住了呼吸。
不能吸!
就,就吸一會兒......
不能吸,真不能吸!這味道好像能上癮!
可真的好好聞......
那衣服就像自己長出了手來似的,拚命衝著他揮,還要扯著音喊,來啊來啊,來吸我啊......
寇老乾部頭一回嘗試到了進退兩難的滋味。
他咽了口唾沫,隻忍這一會兒,便忍出了滿頭的汗,絕望地在心底對係統崽子說:【我懷疑這位新同誌身上可能是攜帶了新型毒-品。】
否則,怎麼解釋他控製不住地在吸氣的邊緣試探?
係統崽子:【......】
寇秋再忍了幾分鐘,便再也忍不住了。他飛快地抬起眼,朝著四周看了眼,見並沒有人,便拖著沉重的步子,慢慢地、慢慢地向著那衣服靠近了一步。
靠近了一點兒,深深吸了一大口。
好爽。( ω )
步子於是又慢騰騰朝那邊移動了一點。
好香好香!
想咬......
寇老乾部艱難地掙紮了會兒,說:【我不咬,我就看看。】
係統:【嗬嗬。】
我不信,我就聽聽。
“我就看看。”
寇老乾部正兒八經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隨後慢慢把那衣服舉起來,整個緩緩展開——那股草木的氣息頓時鋪麵而來,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住了,爽的他一個哆嗦,一股熱流湧過,隱隱察覺到自己的耳朵尾巴又出來了。
可眼下已經管不了了。
寇秋剛開始時還是矜持地把頭靠近一點,最後乾脆整個兒把腦袋埋了進去,頂著那衣服瘋狂吸氣。
站著還有點不太爽,他於是默默在牆根處坐下了,就坐在自己的鼓鼓囊囊一大團的毛尾巴上,整個人被罩進衣服裡,吸著吸著,就亮出了自己的小虎牙。
好爽!
從沒體驗過的,飛一樣的感覺!
可就在他幾乎快上天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了。剛剛換了衣服的新同事站在門口,垂著眼望著他抱著衣服一個勁兒又吸又舔,情形一度變得十分尷尬。
寇秋整個人猛地一哆嗦,終於從吸的幾乎迷醉的情況下反應了過來。
應存黑黝黝的眼望望他,又望望那件沾了口水的衣服,神情一點點變得若有所思。
寇老乾部:“......”
不、不是這樣的!
我隻想和你做共同建設社會主義的好同誌,我不是癡-漢,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