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你個仙人板板呦!
係統崽子生出了一肚子的火。
你特麼就不會哄哄我麼??
等到日頭重新照進來時,寇秋也醒了。他懶洋洋在床上翻了個身,將頭埋進應警官的胸膛,剛剛深深吸了一口氣,就聽見腦海中的崽子義憤填膺的抗議。
【阿爸!阿爸阿爸!!!】
如同叫魂。
寇秋這才想起昨日受了情傷的崽子,【怎麼了?】
係統說:【它要陪著我出家!】
語氣簡直不能更激烈。
寇秋說:【這不挺好的嗎?你們還能一起,為我們國家的宗教信仰更好地融入現代社會做點貢獻。】
係統:【......】
好個鬼。
它當時隻是順口說說,並不是真的想出家好嗎。
寇老乾部問,【那你想要它乾嘛?】
係統崽子吭吭哧哧半天,不答話了。
寇秋:【?】
【就、就說點好話啊......】係統扭扭捏捏,腳尖踩腳尖,終於說了實話,【哪怕是爸夫那種土味兒情話呢,誇我可愛也行啊......】
寇秋的心情忽然有些複雜。
不是,確定馬賽克是兒媳婦嗎?
怎麼他有種招回了個兒婿的錯覺??
早餐是應存下廚做的,一大早上就炸小魚乾,是他四五點悄無聲息起床,去菜市場一條條挑的新鮮小黃魚,放進滾燙的油裡,炸的金黃金黃,椒鹽的,連刺都是酥脆的。小魚乾炸了滿滿一大盤,應存自己一條也不嘗,隻看著寇秋吃,剩下的全都打包帶走了,準備上班時候悄摸摸給小搭檔當零嘴。
特處部的人撞見兩人從同一輛車上下來,還有點懵。
“早啊!”白苗苗道,眼神詫異地在兩人之間轉了轉,“阮哥,應哥,你們——一起來啊?”
應存薄唇抿了抿,道:“是。”
他將人一拉,就光明正大牽著寇秋的手,提著小魚乾進了局裡。白苗苗瞥著兩人的背影,忽然嘖了嘖舌。
突然覺得有點配。
一定是錯覺。
他們在上午與三個學生進行了談話,中間一個男生像是承受不住他們的目光,沒一會兒就低下了頭,許久後才又抬起來,語氣激烈了些:“你們憑什麼這麼問我們?有證據嗎?”
寇秋敲了敲桌子,反而一勾唇角,笑了。
“不要激動,小同學,”他說,“我們叫你來,隻是希望你們配合下工作,將該交代的情況交代清楚,你們也是孟曉珊的同學,也希望案子早點破了吧?”
男生聽了這話,反而反應更大了。他猛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厲聲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身畔的同學立刻拽了拽他的衣角,他這才像是覺察到了什麼,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不說話了。
寇老乾部將筆蓋合上了。
“隨便你問,”那男生硬邦邦道,“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
“小同學,”寇秋問,“你知道中-國-夢嗎?”
男生:“......”
什麼?
“想必是聽過的,”寇秋唇角勾了勾,“那你知道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嗎?我國夢不僅是國家的夢,更是每個人的夢。隻有每個人都誠實向上,社會才能前進,複興夢想才能真正完成——”
他充分發揮自己的教育天賦,將幾個男生教導的一愣一愣,仿佛他們的一句謊話就影響了整個人類的進步曆程。
為首的男生也有點怔,“不是,這麼嚴重的嗎?”
寇秋將法條直接念與了他們。
“你們有義務,也有必要配合我們的工作,”他麵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也請你們拿出一個公民該有的態度。”
三個從沒踏入過社會的男生成功被唬得潰不成軍,仿佛被黨和國家的紅色光輝照耀了。
片刻後,中間的男生才終於開了口:“是我。”
寇秋的呼吸猛地一窒。
“但我沒有殺她,”他急急地補充,“我隻是看見了!我看見她,看見她倒在那裡......”
他的呼吸急促了點,像是那一幕又重新映入了眼簾。
“她頭朝下倒在水裡頭,我以為她是在開玩笑,將她拉了上來,擺平了——我也不知道她會沒了呼吸,真的!”
寇秋與應存對視了一眼,重新拿起了筆。
“頭朝下?”
“對,”他連連點頭,“可這真的不是我乾的,我,我......”
“你有做過對她不好的事嗎?”寇秋驟然道。
男生沉默半晌後,艱難地點了點頭。
“......做過。”
“是什麼?”
他的手指絞在了一起,許久後,才輕聲道:“上一次家長會,她的奶奶來了。”
他親眼看見了老人發病。見到她意識模糊地站在走廊上,像是個瘋子,見人就喊曉珊的名字,還抓著串鑰匙,硬說那是吃的,顫巍巍往他手裡塞。
“我知道她有精神病史,就和同學私底下說了說,說這種東西說不定是遺傳的。我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這消息就像是長了腿,轉眼間便傳開了。
孟曉珊開始承受來自同學的流言蜚語。
比起那些明晃晃的暴力,這更像是一種冷暴力。她的好成績、不怎麼新的衣服、不怎麼出色的家世,原本便已經足以成為彆人的談資,而如今,新的話題出現了,她重新成為了焦點。
牽扯到馬上到來的自主招生機會,幾乎所有人都用儘了全力。
所以她被忽視,被當做透明人。所有人都躲開她,像是躲開行走的病菌。
“腦子有毛病!”
“神經病殺人也是不犯法的......”
這樣的言論開始出現時,女生站在走廊裡,孤零零抱著自己的書。她望著眼前滿滿一教室的人,看著他們瞳孔裡折射出的陰森的光,一句話也沒有講。
“我覺得對不起她,”男生用力捂住了臉,搓了搓,“所以等她說,那天早上在湖邊和我談談時,我就答應了......”
卻沒想過,會成為了命案的第一目擊者。
寇秋將這些全都記錄下來,又問:“那一天,還有什麼奇怪的嗎?”
男生使勁兒想了想,忽然道,“那天,我們學校裡好像有狗。”
“有狗不正常?”他旁邊的同伴嘟囔道,“哪個學校裡沒點貓狗?”
這些貓狗,大都是在宿舍樓附近遊蕩的,沒事就穿行在各棟樓之間。因為生的可愛,高中生們又大部分都對小動物有額外的好感,日子過得比人還要滋潤,一日三餐都有人提供,每天就懶洋洋向地上一躺,曬太陽。
男生撓了撓頭,說:“我好像看見了條狗,之前沒見過的。”
他再也說不出更多了。
應警官頓了頓,與小搭檔的目光緩緩對視上。
“貓?”
......
片刻後,一隻毛色極其漂亮的布偶貓銜著袋子小跑進了宿舍區,它晃蕩著渾身的毛,被風吹起了薄薄的一層,幾乎蓬鬆成了一個奶茶色的球。看門的阿姨對貓貓狗狗也熟悉了,坐在窗口瞧著它進去,不由得說:“這貓長得真好,像那種純種的。”
寇秋咬著裝了小魚乾的袋子一路跑,一邊跑一邊叫喚,最後找了片空地停下了,試圖把學校裡的貓貓狗狗都喊過來。
過了會兒,貓狗們一傳二二傳三,漸漸懶洋洋集中在了此地。
“這是哪兒來的小夥子?”
“沒見過啊......真好看。”
“我喜歡它的眼睛。”
公貓和母貓瞅著它那一身光澤滑潤的皮毛,眼神都變得有些熾熱。
如今是晚春,發-情-期還未完全過去,寇秋就往那一蹲,四隻爪子規規矩矩地並攏著,毛尾巴也收在前頭,一看就是好人家的貓,非常有教養。
“是這樣,”寇秋說,“我是吃公糧的,想問大家幾個問題。”
幾隻母貓喵喵叫了幾聲,看得眼睛都不會眨了。
聲音也好聽!
眼睛藍的像是海!
還有這麼多小魚乾,家裡肯定有個有錢的鏟屎官,這一進去,說不準就是嫁入豪門了!
它們你撞我我撞你,隻顧著看眼前這位新來的小夥子的美色了。裡頭有一隻體格強健的公貓看了寇秋一會兒,邁著步伐走了上來,嗅了嗅它身上的味道,忽然間把尾巴一甩,不輕不重從寇秋的腹部擦過去了。
似是挑-逗。
“小帥哥,”它低沉地說,試圖去舔寇秋的毛,“約嗎?”
寇秋:“......”
不約。謝謝,叔叔,我們不約。
誰知公貓湊近它的皮毛,使勁兒吸了吸鼻子,忽然道:“你真好聞。”
寇秋:“喵喵喵?”
等、等會兒......
“是好聞。”
其它的貓也漸漸察覺了,挪著步子過來,狐疑地嗅來嗅去,“這股味道.......”
係統說:【阿爸!】
我屮艸芔茻!
昨天喝的全是貓薄荷湯!!!
眼見著貓的數量越聚越多,有的已經躍躍欲試,寇老乾部的頭皮都要炸了。偏偏此處是女生宿舍區,沒了應存給它注入妖力,它也沒辦法直接變回來,隻好拖著時間,緩慢地一爪一爪往後挪,“你們不要激動,和平為貴,不能強來——”
“喵!”
喵喵喵喵喵!
一連串驚惶的叫聲後,寇秋渾身毛都炸了,撒開了四爪,撒腿就跑!
“你彆跑,”後頭的貓還在嚷嚷,“你給我們吸一口——”
吸個鬼!
寇毛球跑得更快了,尾巴在後頭飛快地甩著。
還不跑,等著留下來唱菊-花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