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說:【你悠著點!】
那可是它爸夫, 吞了可要怎麼破!!
寇秋拿舌尖舔了圈,把麵前的貓薄荷整個兒都舔的濕漉漉的, 含了又含,虎牙都抵了上去,這才戀戀不舍把舌頭收回來了。他眼巴巴望著麵前的草葉,搖晃著大尾巴,吞著口水, 半天才艱難地把目光轉開了,義正言辭說:【我不吃的。】
係統崽子:【......】
不好意思, 並沒半分說服力。
或許你是沒看見自己一直在滾動的喉結嗎?
應存用根莖擦了擦自己的葉子,硬生生用一張翠綠的臉露出了幾分生無可戀。
“我不吃的, ”貓崽子還在巴巴地解釋, “我就嘗嘗。”
真就嘗嘗。
係統說:【真吃了, 你可就沒老攻了。】
寇秋把尾巴搖的更歡,暗暗決定自己今天就開始另外種幾盆貓薄荷。
種滿滿一院子的!
應警官化為了人形,先去浴室洗掉了自己身上被貓崽子糊的口水。他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走到小搭檔麵前,卻發現他正在搖著尾巴在萬能的淘-寶上搜索, 往購物車裡加了一堆貓薄荷的種子。
應存沉默了片刻,問:“你要種貓薄荷?”
寇秋還在選種子,頭也不抬說:“是啊。”
他準備自己親手種口糧,自力更生, 艱苦奮鬥, 非常符合一個社會主義接班人應當有的品格。
應警官往他對麵坐了, 心情有點複雜。
......這是準備拋棄他,去寵幸彆的貓薄荷了嗎?
簡直,焦慮的連覺都睡不成了。
應警官焦慮的在床上翻了整整一夜,寇老乾部卻毫無所覺,下完單後就呼呼倒在床上,因為吸得太多,精神頭都用光了,用不多時就睡了過去。剩下應存東翻西翻,最後看著身旁的小搭檔睡著了,還是一股腦兒重新坐了起來。
他把床頭燈開了,將寇秋的手機拿了過來,按著貓崽子的手指,悄無聲息將鎖解開了。
點開淘-寶。
進入退款流程。
店家老板剛剛收到這一筆挺大的單子,有人買貓薄荷的種子一買就買了上千顆,原本還心頭舒暢,可還沒等他熬夜去打包呢,就看見屏幕一閃,那個客戶又要求在發貨前退款了。
【客服:您好,您為什麼要退款呢?】
應存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下,隨即打:【我怕我家的貓不喜歡。】
【客服:您好,這種情況是比較少見的呢。大部分貓都對貓薄荷有比較強烈的反應,是逗主子開心的不二法寶,尤其是我們店裡的貓薄荷,氣味強烈,保證能給貓咪強烈的刺激,讓它們愛不釋手呢~】
還愛不釋手,應警官心裡頭更不爽了。
是要怎麼樣,明目張膽搶貓嗎?
他動動手指,說的也乾脆利落:【我要退單。】
客服還在爭取:【您真不再想一下?我家的貓薄荷——】
想個鬼!
不想!
這種相當於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事有什麼好想的!雖然說起來概率很低,這麼多年來也就隻有自己一個開了靈智,可萬一買回來的這個成精了呢!
那他豈不是很冤枉?
應警官差點兒伸出枝葉來撓牆,看了眼旁邊呼吸均勻綿長的貓崽子,到底還是咬著牙止住了。他的表達更明確了,無比堅定,言簡意賅:【退單。】
客服見說不動他,隻好遺憾地同意了。應存冷靜地舉著手機,直到看見退款流程走完,錢重新退回到了賬戶之中,這才放下心來,將手機放回了原位。
他半靠在寇秋身畔,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的低低一笑,伸手碰了碰小搭檔的鼻子。
“還嫌吸不夠?”
貓崽子睡得呼呼的,聞見了他的氣息,毛尾巴半途冒了出來,甩了他一臉。
應存把茸茸的大尾巴抱住,拿手幫他一下下順著毛。毛像是曬滿了陽光,鼻尖全是溫暖乾燥的陽光味道,恨不能讓人把整張臉都埋進去。
“明明現在就吃不下了。”
“真貪心。”
他低下頭來,親了親小搭檔的臉頰。溫潤潤的,由於剛換的沐浴乳,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奶味兒。
應警官暗戳戳地把自己分盆了。
他不是寇秋這種才成精幾十年的半吊子,妖力要深厚的多。變成原形後,他用功法把枝條剪下來了幾枝,插在了水裡。枝葉碧綠碧綠的,被放置在了窗台上,泛著種瑩潤的光,仿佛是用碧玉雕成的。
第二天的寇秋起來後,第一眼就看見了。
他甚至還沒完全清醒,拖著步子直直地就衝著窗台去了,先用鼻子上上下下聞了一圈,確定的確是這股熟悉的愛人的味道後,便直接上嘴舔了口,嘖嘖舌,半迷幻狀態地跟它打招呼,“早。”
“早。”
聲音是從後頭傳來的。
寇老乾部怔了怔,扭頭看去,這才發現應警官含著笑站在他身後。嚇得他一怔,身上的毛險些炸出來。
“不是......”
貓崽子懵圈了,眼睛瞪得渾圓。
“那個也是我,”應存說的雲淡風輕,“分盆出來,陪你玩的。”
嗯,玩的。
寇秋反應了過來,不由得蹙了蹙眉頭,張嘴便問:“疼嗎?”
應警官失笑,揉了揉他的頭毛。
“不疼。”他輕聲道,“我已經成了精,沒事的。”
寇秋這才放下心,又趴到窗台前,對著那幾枝插在水裡的貓薄荷眼巴巴地望。
“什麼時候能行?”
“先養著,”應警官說,“過幾天就可以挪到土裡了。”
寇老乾部瞧著這幾枝碧綠的枝葉隨著風搖蕩,莫名的惹人憐又脆弱,細細的,仿佛輕輕一折便能斷了。他的心裡生出了千般萬般滋味,忽然憶起了第一個世界時的夏新霽,又是憐惜又是心疼,立刻立下豪言壯語,“你放心,我肯定把你養得好好的。”
忽然被養的應存眼底情緒深沉莫測,許久後才勾了勾唇,道:“好。”
最好能養得再好一點。
不然怎麼能“好好”陪你玩呢?
寇秋對這幾條細細的枝葉是真的上心,過不一會兒就要來看一眼,為了確定它的生長情況,甚至還買了個監控器,直接和手機APP掛了勾,在處理公事的間歇時間,就戳開手機,暗戳戳地注視著貓薄荷到底長成什麼樣了。
哪怕多出了一片葉子,都能讓他開心老半天。
奇怪的是,往日比較容易吃醋的應警官這會兒倒是悶聲不吭,偶爾還會幫把手,完全沒有要吃自己醋的意思。
追蹤黑車的下落有了結果,最終追到了一處老舊的居民樓。樓中的住戶大都是群租的房子,來回的人口極多,流動性太大,很難排查。車輛停的很是謹慎,停在了兩條街外不容易被發現的角落,倘若不是特處部的人員偷偷跟隨著車上的人一路七拐八拐,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他們目前暫居的這棟樓。
“是這條狗?”信息部的人將偷拍到的照片展示給他們看,“跟著他們一起進去的,好像還挺通人性。”
寇秋跟著探過頭來看了眼,登時愣了愣。
怎麼是這條狗?
應警官記憶力極好,道:“見過。”
“對,”寇秋訥訥道,“是鄰居原來養的那條......”
隻是這樣一想,才覺得不對。那個鄰居平日裡露麵本就不太多,倒像是平常都奔波在外,養的狗倏忽在倏忽不在的,況且他們搬走,恰恰也是在三月前那段時間。
正好是爆-炸案發生的時候。
將這兩條信息對上,寇老乾部的頭皮都有些發麻。他暫時還未理清狗與命案之間到底有何關係,隻在心裡,把鐘良和舊鄰居之間,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外頭忽然傳來了喧嘩聲,白苗苗不禁歎了口氣,說:“又來了。”
寇秋站在窗邊,低頭望去,果然是孟曉珊的父母再次出現在了門前。
他說:“不是已經和學校和解了嗎?”
“可現在知道他們的學生可能不是凶手,學校哪裡還願意掏這麼多錢......”白苗苗也站在了他的身側,一同低頭向下看,遠遠地望著那中年婦女在幾個警察好聲好氣的勸說下躺地撒著潑,像是把這裡當成了自家的院子,二話不說就要脫掉上衣賴在這兒不走了。
“除了錢,他們也沒什麼想要的,”白苗苗苦笑,“根本不想知道誰是凶手,來了一趟又一趟,就隻是想讓學校賠他們錢。可案子沒破,哪兒來的錢?”
她端著茶水杯幽幽歎了聲,不知是替這些日子加班加點處理這事的公職人員,還是替已經被埋在了黃泉的孟曉珊。
孟曉珊的父母都來了,奶奶也在。孟曉珊的母親似乎覺得,有這樣一個精神有問題的老人作為自己方的成員,能形成更加有效的打擊。她拽著老人的胳膊不撒手,幾個女警的手剛一碰到,想將她拉起來,就聽她仿佛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厲聲嚷嚷:“你們乾什麼?打老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