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情關最難過。(1 / 2)

厭春花 六棋 9860 字 4個月前

寶嫣毫無防備, 聽聲辨位,確認是陸道蓮本人在屋裡麵才推門進去。

滿地飄散零落的紙張,她開始沒仔細去瞧那上邊兒寫著什麼。

來這隻為了做一件事, “我小觀呢?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快還給我。”

寶嫣是個極為念舊專情的人。

小觀是她生來就極好的玩伴,雖然身份有彆, 但是寶嫣從未拿她當那些下人看待。

她們各司其職,就如阿母和乳母, 是主仆卻相互存有敬意, 彼此知道分寸,才能亦朋亦友地走下去。

如今陸道蓮把人藏起來了, 寶嫣心中焦灼與憤怒,不亞於蘇賦安蘇鳳璘他們被害了。

臥房中隻有陸道蓮一人, 座椅上眉目如畫的高僧,單手撐著下頷, 慵懶不乏威武地直視著她,“你的小觀?”

可以確認了。

在寶嫣心中,他送的母貓兒, 還抵不過一個小婢呢。

寶嫣嚴詞命令:“小觀就是小觀,她與我阿姐一樣, 你要是害她,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講得真讓人心窩子滾燙如火。

又燒又旺。

陸道蓮不僅沒感到半分生怒,反而盯著她的朱唇小嘴看得目不轉睛,要是什麼時候, 從此女口中聽到她這麼念道他的話就好了。

說他就是他,此生唯一,世間最好的郎君。

可惜目前來看, 連自個兒腳下腳踩著的家書都認不出的蘇女,根本不可能這般護著他。

陸道蓮:“你能來,我自然不會為難她。”

寶嫣眼中,對方氣定神閒,可就是沒有下一步動作。

她耐心逐漸不多了,情不自禁蹬了下腳,柔軟如紗的廣袖像波浪,下擺搖蕩起來,更顯細腰款款,“還給我。”

寶嫣急需看一眼小觀現狀便可安心了,陸道蓮被她散發出來的嬌意俘獲,眸色深沉地眯了下,使喚她:“上這來,讓我抱抱你。”

他懷念起她柔軟的身段,一切的馨香。

因為她生氣,好久未曾聞到了。

生嫩的如同枝頭掐尖的嫩芽,年紀輕輕的少主母抗拒且沉默得一動不動。

陸道蓮:“你覺得,什麼都不用做,我便會把人還你麼?”

惡劣的佛子背對桌案,身影如山,房裡的光線皆凝聚在他背後,書香正經的寶地,增添了一道又一道曖昧的色彩。

寶嫣被觸動了,緩步往前朝他靠攏。

陸道蓮始終看著她,神情冷淡,運籌帷幄,微抿著唇,似笑非笑鬆懈地等待她的靠近。

胸膛大敞。

寶嫣如走在危弦上,一步步偎依進陸道蓮的胸膛中,隨後抬起一直藏在背後的手,磨得尖銳發亮的銅剪朝著身旁毫無目的地紮去。

她的手猛地被人緊握住。

嬌豔的麵容驚慌地對上淩厲的烏眼珠。

她的力氣弱小如蒲草,怎堪抵抗一個成年兒郎,陸道蓮早已看穿她進來時的不尋常,一隻手一直背負在身後。

放得很低,故作掩飾,以為旁人沒察覺。

就這麼恨他,還起了殺心?想他死?

陸道蓮盯著寶嫣,眼神描繪她秀眉巧鼻,杏臉桃腮,若無其事地問:“你做什麼,蘇氏女。”

手好痛。

被攥得被迫彎曲了腰身,寶嫣半佝僂著艱難地回答他:“你不敬我,數次戲弄,還擄走小觀,我恨你。”

她吃力地輕輕地喘,望住那雙如墨又似刀裁的眉眼,恨中透著怨惱悲哀,為什麼有人生得那般瓊枝玉樹,端方君子,玩-弄起人來毒辣狠心。

既然不在乎她的感受,又為何要撩撥她?儘做些,有情人做的事,閨中情郎說的甜言蜜語。

他以為,她的芳心不會亂嗎。

沒有人,沒有哪個郎子這麼對待過她。

她上心了。

陸道蓮不知道她真的會對此上心,他以為晏子淵所謂的“兩眼泛春”不過說說而已。

心如死灰,蘇氏女應當不至於此。

她不是自有一番做人的道理嗎,自家的大業比什麼都看重,怎麼連一顆心都守不住?

陸道蓮越沉默,寶嫣越無法與他深邃黝黑的眼珠對視,她總覺得自己像被看穿了般。

像在他那不過如此,好自取其辱,她掙紮了下,最後不勝力氣,嬌弱地倒在他的懷裡,銅剪也被對方無情繳獲了。

陸道蓮:“我沒想到……”

他開口說一個字,寶嫣心就跳得越厲害,有種失控的恐懼慌張在胸膛彌漫。

“你不要說。”不要說。

她怕得去捂陸道蓮冷情駭人的嘴。

可是對方已經不留情麵地把話都說完了,“我沒想到你心中會這麼想。”

“不要心悅我,蘇氏女。”

他丟掉銅剪拍拍她的後背,以一種極其平淡的口吻告誡寶嫣:“你可是晏子淵的婦人,你有夫婿。”

怎可對其他郎子動心。

寶嫣在他懷中宛若一支焉了的花枝,頃刻枯萎乾癟下去,痛苦地擋住麵頰,搖頭否認。

她沒有。

她哪裡有。

像碎掉了一樣,陸道蓮摟她摟得更緊,眼神也更纏綿憐惜,指尖虛虛觸摸她的嫩臉,如實道:“我在修煉,七情六欲自會各嘗一遍,你呢?你在做什麼?”

他比直接挖苦譏諷還狠。

寶嫣既驚又麻木,被身後的人貼著臉頰,以一副抗拒和失落的姿態,身形都歪了。

她其實也沒動多大的心,隻是無論外觀還是做派,陸道蓮和晏子淵這張臉都當屬她的意中人。

俊呐。

她又不是不做夢,對神仙般仙姿神秀的郎君有念想,還崇尚那等隻手遮天,強悍又霸道厲害的絕無僅有的兒郎。

陸道蓮兩樣都占。

晏子淵本開始也是寶嫣心頭意中人的模樣,奈何他總是表裡不一,自持身份,有時又斯文得太多。

想要利用她,又虛情假意地和她示好,半假不假,半真不真,寶嫣並非看得雲裡霧裡,她也是清楚的。

自然對他失去太多興趣,還不如本性惡劣,對她不好的陸道蓮來得真。

至少他壞就是壞,不曾隱瞞什麼。

連強占她那日,都將他與晏子淵二人密謀的交易都說出來了。

可是真話傷人,寶嫣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原來,他撩撥她,欺負她,破什麼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