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 69 章 他投身苦海,願做她一葉……(1 / 2)

厭春花 六棋 13890 字 4個月前

蘇家在清河的府邸, 屬於陪嫁給寶嫣的嫁妝。

嫁去晏家後,寶嫣就未曾回來,她原本想今日在喜宴上宣告與晏子淵和離後,就住回來這裡的。

如今雖遭遇阻攔, 卻還是如願以償了。

蘇鳳璘踏入這處宅邸後, 目光便在四處打量, 這建築物和他們金麟還是有所不同的。

不管是明窗還是院牆, 都非常之高, 布局上也十分有意境。

寶嫣步入出嫁前睡過的閨房,轉身就看到蘇鳳璘在身後好奇觀察的模樣,“阿兄。夜深露重,趕了連日的路,也該累了, 快去房裡歇息吧。”

蘇鳳璘扒著屏風的架子, 全然沒了在晏府門口, 指著晏子淵教訓的威風氣態, 反倒是盯著許久未見, 嫁做人婦的寶嫣, “阿妹, 你,你跟那位太子,你們……”

他欲言又止。

寶嫣儘數知悉他說什麼,幫他道:“阿兄是想問, 我與他是不是有私情?是否真像蘭姬說的那般, 背著晏子淵和他廝混在一起?”

曾經寶嫣想過數次,該怎麼和家裡人解釋。

如今來的人是同胞兄長蘇鳳璘。

寶嫣心中壓力便沒那麼大了,她發覺自己也不是那麼難以啟齒了, 乾脆承認下來。

“確實如此,阿兄……”

“是不是他引誘你?!”然而,想象中的指責未曾出現,反倒因為聽了寶嫣的話,蘇鳳璘似乎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

自己的阿妹自己清楚,“阿嫣你怎會是做出這種事的人?我知道你定然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他貪圖你的美色,加之你在晏家過得不好,晏子淵欺負你,你才和他在一塊對不對?”

不管真相如何,在蘇鳳璘看來,寶嫣和誰在一塊都可以情由所原。

畢竟他阿妹生得本來就出眾,哪個郎子會不愛慕她?除非他瞎了眼。被覬覦也不是她的錯,是這些兒郎太可惡。

確認了寶嫣真的和陸道蓮有私情,蘇鳳璘將錯歸類到他身上後,轉瞬便又為寶嫣考慮起來,“可是眼下局勢十分凶險,上京為了擬定太子人選,早已爭得不可開交,這時候這位太子橫空出世,勢必要沒麵對四麵楚歌的局麵……”

要想自己阿妹過得好,做阿兄的自然要替她細心打算。

“既然你們二人兩情相悅,待你和離後,倒是可以嫁給他,那阿翁阿耶那裡,我還得寫信回去告訴他們,得幫這位太子打開京中局麵才行。不然屆時他若勢敗,反而還會連累你……”

本以為是反王,結果居然是有密旨有軍符的真太子。

涉及到寶嫣,這場奪嫡之爭蘇家不可避免地也要加入進來。

蘇鳳璘偷瞄寶嫣的小腹,“還有你肚裡的孩子,雖然他姓晏,但隻要你與晏子淵和離,孩子可以留在蘇家給我們自己養……”

“他不姓晏。”

寶嫣柔柔打斷他,蘇鳳璘從妹妹口中聽到她說:“他不是晏子淵的子嗣。”

“是我與那個人的,晏子淵他受了傷,那裡不能人道,才迫使我和陸道蓮圓房。”

就在蘇鳳璘震驚得不能再震驚時,寶嫣的話遠遠沒有結束,“他二人之所以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是因為他二人是親兄弟。”

蘇鳳璘:“……”

房門外,不遠處,去處理安排事務的陸道蓮剛剛走到柱子旁,隔著門窗,就聽裡頭的人柔聲細語的寬慰嚇傻了的兄長,“阿兄,你有沒有事?這些話,我隻同你說……”

“眼下我雖想同晏子淵和離,可是,也沒有想立即嫁給他人,若是離開北地,我想回南地去見阿母。”

寶嫣心中思念最深的便是羅氏,陸道蓮從她口中仿佛已經感受到她的迫不及待和歸心似箭了。

“阿兄,阿兄?”蘇鳳璘樣子癡癡呆呆,如同還未從寶嫣吐露的驚天秘聞中醒神。

而陸道蓮的身影則在此時緩緩出現。

寶嫣一見他來,便收了聲音,同時暗想,希望方才她和蘇鳳璘說的話陸道蓮沒有聽見。

可陸道蓮一出現便凝在她臉上,寶嫣被他看得忍不住羞澀,隻能扯著蘇鳳璘的衣袖,讓他快些回神。

“阿兄,他來了。”寶嫣輕輕提醒,還是未能逃脫陸道蓮的耳朵。

他以為,他回來迎接他的定然是寶嫣的芳心,可這芳心怎麼有些不對。

什麼叫不想立即嫁給他人?

她是飛出籠子裡的鳥,翅膀大了,想離開他?

蘇鳳璘腦子好似一團漿糊,他好不容易清醒一些,轉身看到那位尊貴的太子的身影後,登時一下又迷糊了。

情不自禁想起寶嫣說的,這這,晏子淵竟然那方麵不能人道。

這位太子,他竟然染指弟妹,這兄弟二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原以為是兩情相悅,看來其中還是存在許多貓膩。

陸道蓮到底是不是阿妹的良人,還需再考察一番。

蘇鳳璘身形僵硬地對著人來的方向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陸道蓮氣勢卓然,有他在,這寬敞的閨房卻一下變得擁擠起來,連空氣都變得稀薄充滿壓力。

他掠過這個和新婦一樣大的少年郎,黝黑的眼珠倒影出一道抹嬌影,等將寶嫣盯得越發不好意思以後。

陸道蓮才假模假樣地示意寶嫣:“你呢?見到孤,怎麼還不行禮?”

寶嫣懷疑陸道蓮是故意的。

她其實聽見蘇鳳璘恭敬地奉他為“太子”時,還有些不習慣兄長那麼小心謙卑,可轉念一想,他親手劈死了人,凶殘至此,誰能不怕他?

如今他可是身份不同,不再是她以為的那個沒有勢力的臭和尚了。

她麵對他,就好似麵對曾經那個“莫欺少年窮”的高大郎子。

赧然的熱意湧上臉,寶嫣耳朵不自禁羞紅了,她想頂嘴,告訴陸道蓮她不是那等攀炎附勢的人。

不是見到他身份高貴了,她就會往上貼。

可是這無異於在阿兄麵前打情罵俏,寶嫣忍著陸道蓮的戲弄之意,衝他微微彎了下秀頎白皙的脖頸,“殿下。”

她喊得殿下彆有韻味,這使得陸道蓮想到她在榻上也是那般嚶然有聲。

時隔多日,未能與寶嫣好好親密,不知她的傷養得怎麼樣了。

餘光一瞥還在這的蘇鳳璘,頓覺他不識趣,礙眼。

陸道蓮微微側首,衝金麟來的少年郎挑起眉梢,“蘇小郎君,夜深了。”

他該走了。

然而不知蘇鳳璘是真不能領會,還是假不能領會,他還沉浸在陸道蓮與晏子淵乃是親兄弟,他強占弟妹的震驚中。

晏子淵不行,陸道蓮卻叫自個兒妹妹懷上身孕。

這兩人誰比誰強,簡直一目了然。

發覺蘇鳳璘的眼神微妙地落到了他不可言喻的部位上,麵露感歎,還隱隱有敬畏之意,陸道蓮容色微冷。

他忍無可忍,終於抬手,拍了拍。

“來人,把蘇家郎君請出去。”

話音落了片刻。

很快隱在暗處的下屬便出現在了蘇鳳璘的身後,不過眨眼,他便被兩道影子抬著四肢消失在房裡。

相比較殺人砍頭,陸道蓮待他還是客氣的。

本想今夜在寶嫣房門外搭張床,守著妹妹不讓外人靠近的蘇鳳璘,再被抬到院子中時發現,要想阻止太子接近妹妹幾近是不可能了。

他既沒有兩個腦袋給他砍,更沒有這些神出鬼沒的手下在,“阿嫣,是阿兄無用了。”他在心中默念道。

“好兄弟。”蘇鳳璘示意那兩位蒙著麵的死士,暫時性地摒棄掉風骨求饒,“把我放下來吧,這可是蘇宅,我乃蘇家次子,你們不會將我丟出去吧?”

路過院中。

蘇鳳璘撇頭看到他熟悉的人影和一個大漢麵對麵站在不遠處,那不是他阿妹的婢女,小觀嗎?

羞澀的婢女把帕子塞到了對方手裡:“方才看見,你的手弄臟了……”

大漢接過以後,往日粗獷的麵容仿佛多了一絲窘迫。

同樣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給她,道:“這是藥,你額頭受傷了。”

無邊清冷的夜色,漫天星光在天上。

卻好似春夜般,開出爛漫的花。

孤身一人被撂下的蘇鳳璘:“……”北地的風景,真美啊。

閨房。

親眼所見自家阿兄被人弄走,活生生的人一下沒了影蹤,寶嫣嚇了一跳,嗔了陸道蓮一句,“你做什麼?”便挪動腳步,越過他去找。

結果才從他身邊走了兩步,就被一隻手揪住了手腕拽住動不了,接著一個火熱的胸膛便覆蓋了過來,“多日不見,想什麼你阿兄,難道不該想孤?”

他先前在晏府門前,還不是這副自持身份的態度,對寶嫣都是“為夫”,如今不知哪裡惹得他不高興了。

這才在她跟前以“孤”自稱,好似這樣便能鎮住她般,叫她聽話。

寶嫣心緒複雜,又氣又臊,“我阿兄還在這。”在這座宅邸,她若和陸道蓮此時廝混,被親人知曉,不知道會做何想。

寶嫣不想讓自己屆時在蘇鳳璘跟前失了顏麵,讓他覺得自己的阿妹是個不正經的人,這才微微抗拒陸道蓮。

可她的動作告訴陸道蓮,她其實也沒有真的那麼抗拒,不喜歡他的親近,至少十分矛盾。

陸道蓮便將寶嫣這種反應喻義為,欲拒還迎。

聯想到她之前,在房裡還對蘇鳳璘說,她還不想嫁給他,想回金麟,他得出結論,那就是寶嫣還未曾全然愛慕上他。

她還在想退路,想跑。

而他,不過是她用來和離的一種手段。

意識到此,雖然有被人利用了的不悅感,但陸道蓮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感到憤怒。

他桎梏著寶嫣,不許她動,無所謂地引誘她道:“他在又如何,又不是不知你我之間的乾係。”

他摸著她的腰暗示:“你給我的小衣,我夜夜枕著它睡,被我玩兒的香氣都散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都拿它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