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發話，而是在修閉口禪，暫時不能破戒。"</p>
王皇後愕然。</p>
背對已久的人影側過身，那一瞬間，她竟有了對視的壓力，與漢幽帝神似非常的眼睛，銳利如鷹，透著幽幽冷意。</p>
陸道蓮往回走了一步，朝侍從抬了抬下頷。侍從心領神會地向王皇後傳達， "殿下讓奴婢問，當真有貴女，喜歡喝水蛭湯嗎?"</p>
王皇後麵色鐵青。</p>
侍從： "誰想入主長樂宮，殿下就要看到誰的誠意。"想做太子妃，喝碗毒湯先。</p>
宮內如同一座圍城。裡頭的人分身乏術，外頭的人更無法探知內情。</p>
寶嫣在蘇家養胎，自己家的府邸沒人虧待她，身邊人都對她極好，與長樂宮沒什麼不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沒有那個魂牽夢縈的人，也見不到那張眉如墨畫，麵無瑕疵，冷峻惑人的臉。</p>
她被養叼了口味，夜裡哪怕有婢女照顧，似乎都不及那寬闊堅實的胸膛半分，其所帶來的充實感、力量感無人能夠取代。</p>
見不到他，還好有書信能夠撫慰。</p>
今日金麟又有來信了。</p>
說羅氏的情況沒有惡化，蘇鳳璘一行也還未到達金麟，等過了孟春，興許才會在南地見到他們的身影。</p>
長日漫漫，仿佛過了好幾個季節，然而一經提醒，才知距離兄長們離開，不過一個月。與此同時，冬雪覆蓋了整個上京，新的一年即將到來。</p>
在歲除的前兩日，寶嫣收到了陸道蓮派人送來的一份驚喜，從南地逃往出去的月氏，如他所言，當真被他派人抓到，並送到了京中蘇家，交給他們處置。</p>
隻是似乎為了避嫌，他沒有留下任何字句，派來押人的也不是熟悉的大漢慶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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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回來的月氏瞧著沒有了以前的氣色，可以看得出，這一路走來她過得並不好。</p>
異色的頭發失去光澤，眼窩深陷下去，嘴唇皸裂，留下點點血色的汙痕，沒什麼好衣著，大概還是被抓住時穿的衣裳，整個人灰蒙蒙的，聞著還有些腐臭的味道。</p>
歲除百官都會休沐，今日不光蘇巍山在家，蘇石清也在，聞到消息，作為郎主的蘇石清很快出現在正堂。</p>
彼時，月氏透過渾濁的雙目，似乎認出了懷著身孕的人是寶嫣，光鮮亮麗的模樣，看了便覺著刺眼。</p>
她的蘭姬，因她做不成正妻，如今在晏子淵身邊受儘磋磨自身難保，羅氏的女兒豈能安然無恙?</p>
“你彆高興太早……”渾噩了多日的月氏，令人猝不及防地出聲詛咒寶嫣：“你也會有這個下場。"</p>
她惡毒地盯著寶嫣的肚子，指著她用胡語一頓譏誚，最後換了漢話，咒她“一屍兩命，難產在床上”,被蘇石清正好聽見。</p>
寒風從門外吹進來，偌大的正堂響起一記耳光。下手的蘇石清臉色冰寒， "你怎麼敢?"</p>
二十多年前，他在朋友家出言替一個胡人舞姬解圍，自此引狼入室。他命人查清了她的身世來路，卻不想當中還是有所隱瞞。</p>
“阿婉不曾薄待你，你為何要害她?”蘇石清在世家子弟中，除了羅氏一個妻子，就隻得月氏一個妾室，與他那一輩最為濫情的子弟相比，他已經足夠約束自己了。</p>
結果，收下的妾室還是妄想與發妻相爭。</p>
月氏： “姓羅的不過是仗著你們漢地的貴女身份，就能嫁給你為妻，我乃似密國的王姬，身份不比她低，又為何不能取代她?"</p>
眼看她都到這番地步了，還要嘴硬執迷不悟，蘇石清怒聲訓斥： "這難道就是你攛掇蘭姬，合謀算計同族，謀害阿嫣的理由?"</p>
“你既然身份這般‘尊貴’,為何不早些道出實情，我大可送你回你母國去，可你不聲不響瞞了這麼多年，還想著迫害主母，取而代之!簡直惡毒!"</p>
月氏眼中，蘇石清向來都是清潤的形象示人，也從未發過這麼大火，她當年愛慕就愛慕在他斯文體貼上。</p>
可如今，世道變了，他人也變了。</p>
蘇石清冷冷道</p>
： “來人，把月氏關進柴房，看好她，等商議過後，再行處置。”然而，送月氏前來的下屬攔住了家仆上來的動作， “慢著。”</p>
"蘇大人，太子有令。此人涉嫌謀害尊夫人，雖然未與蘇女郎成婚，可在太子心中，女郎已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選。"</p>
"看在太子妃的份上，為了嶽母，太子希望大人切勿手下留情，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p>
蘇石清看向一瞬間，聽到陸道蓮的名聲，略顯呆愣，臉不自覺紅透的寶嫣。眉頭一皺，問： “到底什麼意思。”</p>
下屬掏出一物，遞過去： “此物便是月氏給尊夫人下的毒藥，現在喂下去，不出三刻，便會發作。"</p>
在場的無不明白了，這是太子要幫嶽母撐腰，要未來嶽丈，親自將毒藥喂</p>
給月氏。防止的，就是蘇石清對月氏念著舊情，心慈手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