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雖然一直以來在學校裡周圍的同學老師一直將他們稱以兄妹,但虞禮還是到現在才體會到,原來喊江霖“哥哥”是這麼方便的一件事。
好像隻要在任何提出的要求之前加上“哥哥”兩個字,再離譜江霖都會答應。
虞禮在說完那句“謝謝哥哥”後就看到江霖沉默著加快了寫字速度,她接過寫滿公式算式的本子,在給夏漣漪拍完解題思路發過去後,忽然沒來由地福至心靈。
“可以幫我拿一下我的卷子嗎?”虞禮說完,又緊跟著看著他補了句,“哥哥。”
江霖:“……”
默默地在她那一疊摞得整齊的作業裡找出這張數學卷子。
雖然不方便寫字,但先看一遍題目有個大概的思路也好。虞禮這麼打算著,約莫七八分鐘後,看完了卷子第一頁的選擇題,準備翻麵時有所猶豫,不過還是說了出來。
“哥哥,電視的聲音可以調小一些嗎?”
被喊哥哥的那人直接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了。
“……”
……簡直好用到有求必應。
直到她一句“哥哥,該給植樹喂飯了,它最近很喜歡吃雞胸肉,麻煩你了”說完,然後江霖真就蹲在貓食盆前任勞任怨地起撕雞胸肉條時,少爺才陡然清醒幾分。
靠!
蠱惑!這絕對是蠱惑!
江霖眼角微微抽動,收起剩下的雞胸肉,拆了包小份的貓糧倒進食盆裡,指著在旁邊眼巴巴等待的植樹的鼻子,義正言辭但小聲地教育它:“不準挑食。”
江植樹:“……喵?”
洗完手坐回沙發上,就看到原本拿著卷子在認真看的虞禮忽然放下手,顯然一副又有話要說的樣子。
“停!”在她繼續開口蠱惑前,江霖果斷先一步將人打住。
再這樣下去她豈不是要無法無天!江霖憤憤想著,剛坐下還沒兩秒又站起來,給她那杯已經放涼的水杯裡添了點熱水。
重新把杯子放下的時候為了表示自己不爽於是故意加重了力道,杯底與茶幾碰撞出一聲清脆的響,還從杯口晃出了兩滴水。
江霖站著,用看上去挺有壓迫感的姿態,口吻極其嚴肅地警告道:“不許一直叫了啊!”
他正好擋住了吊燈大部分的光,虞禮整個人都像被包裹在他覆下來的陰影中。
她抬著下巴仰視江霖,不解地眨眼:“你不喜歡嗎?”
還以為他應該會很欣然接受的,畢竟這段時間他對自己真的就像親妹妹一樣。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少爺克製著忍了忍,到底還是向她投降。
“也不是…不喜歡……但你也不能老這麼喊啊!”江霖試圖用破碎的語言讓她理解,“偶爾,有時候,分場合,你懂吧。”
虞禮似懂非懂地點了頭。
那就還是喊回“江霖”吧,突然改口叫哥哥其
實她自己也覺得有點怪怪的。
總之兩個人都默默鬆了口氣。
降溫的趨勢已經開始了,柳嬸預備過幾天叫一些家政,將整棟彆墅上上下下都徹底大掃除一遍。今天她已經先動手把能洗的都洗了,包括虞禮床上那些個毛絨娃娃,無一沒有逃過。
不過沙發那隻巨大的兔子玩偶就不太方便自己清潔了,於是便讓阿豐載去專門清洗店裡操作。
兔子這幾個月來一直雷打不動占據沙發一個位置,今天陡然搬走,沙發變得寬敞又空蕩,看著還有點不太適應。
關了電視之後江霖也沒再玩手機,虞禮看書背單詞,他也在旁邊刷刷題,雖然坐姿歪七扭八,但態度上還是認真的。
安靜又和諧地過了一段時間。
“江霖……”
“嗯?”江霖下意識先答應了聲,而後才放下手頭都快蓋到臉上的一套卷子看向她。
虞禮抬頭注視著吊瓶,瓶裡隻剩下最後一點點藥液,按照目前的流速,大概半分鐘就能流完。
“好像快打完了。”
江霖立刻從沙發上翻身而起,毫不猶豫地過來幫先她關了輸液管上的流速器,然後就僵在原地,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李醫生這兩天也忙,沒法兒一直在江家待著,都是過來幫虞禮紮上針後就先離開了。
所幸柳嬸年輕的時候做過兩年護工,對於換吊瓶、拔針這種簡單的工作還是完全可以勝任的,但不久前柳嬸剛出門了一趟,現在家裡就他們兩個人外加一隻貓。
江霖:“柳嬸有說什麼時候回來麼?”
虞禮:“好像沒說過。”
片刻的沉默。
虞禮率先試探性地開口:“要不我自己拔吧,應該不難的。”
昨天看柳嬸操作也是,很快就乾脆利落地把針頭拔掉了,沒什麼技術難度的樣子。
“電視裡也有那種橋段啊,主角在醫院醒來以後,唰的一下拔掉手上的吊針,直接翻身下床之類的。”
江霖:“……那電視裡那些演員也沒真的在手背上紮一針啊。”
“我先試試。”虞禮抬起右手,已經開始撕貼固定針頭的那兩條膠帶了。
……這小姑娘怎麼什麼都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