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修彎著眉眼朝著白穗笑了笑。
“蒼山毓秀,請賜教。”
她話音剛落,也沒個預警,直接拉著二胡沒個章法胡亂拉了起來。
咿咿呀呀的聲音像是指甲刮著地板似的,刺得白穗耳朵生疼。
她是個劍修,最擅長近身攻擊。
而毓秀的攻擊讓她根本沒辦法靠近,反而一直被壓製著。
這樣下去不行。
白穗皺著眉忍著耳朵的刺痛,眯著眼睛觀察了下周圍。
想到了什麼後,手腕一動,也不用對方用樂聲驅趕了,直接借著劍氣將她自己給逼退了數米。
毓秀瞧見了眉頭緊皺著,一邊凝靈力胡亂拉著二胡,一邊逐漸逼近了白穗所在的方向。
“艸!你跑什麼!你身為昆山弟子,劍祖真傳,對上我一個樂修就跑你羞不羞!有本事咱們正麵硬剛啊!”
蒼山弟子各個都很莽,以前隻是聽說,現在她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白穗看著對方情緒越發暴躁起來,拉動二胡的時候也是越來越急。
樂修的攻擊主要是靠聲音,無論好聽與否,隻要能夠壓製住對方,給對方造成傷害即可。
毓秀本身就是個音癡,不懂樂理,和其他修者不一樣,她沒辦法演奏出美妙的樂曲。
然而她在修樂方麵卻的確頗有天賦,她師尊最開始發現她連最簡單的一首安眠曲都拉不出來的時候也很頭疼。
直到擇劍考核的時候,毓秀劍走偏鋒,胡亂拉奏了起來。
雖然曲不成曲調不成調,可對對手的殺傷力比起其他中規中矩的樂修更為可怕。
於是自此之後她師尊也不再教授她什麼樂理曲譜了,隻教她心法和如何修心養性。
若是不管,照她這修煉法子,不是對手先瘋了就是她自己先一步走火入了魔。
秘境之外的其他長老們瞧見了一開始竟然會是這麼個展開後,也驚愕的半晌才回過神。
這浮生鏡不僅能映照畫麵,連聲音也能傳過來。
這種程度的魔音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頂多皺眉說一聲聒噪罷了。
可於白穗來說卻顯然不是那麼輕鬆能夠對付的。
起初白穗也隻是耳膜承受不住,隨著毓秀越發紊亂高頻的拉弦,那聲音不單震得她耳膜炸裂。
就連五臟六腑也疼痛難忍了起來。
這還是白穗頭一次和樂修交手,以聲攻擊,以靈力推送震入肺腑。
哪怕是切斷聲音,隻要周圍有空氣,隻要能夠震動傳聲,那麼白穗都沒辦法避開她的攻擊。
顧止看到白穗咳出血來的時候“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昆山樂修極少,她又沒有習過什麼樂理。
要讓她對付一個結丹期的修者著實太過勉強。
一旁的蓬萊主瞧見了也不由得為白穗捏了一把汗,劍修的聽覺極為重要,是用來聽聲辯位的。
若是聽力受損,對日後修行也極為不利。
普通樂修還好,左右是用來擾亂對手心神,讓其眩暈無力。頂多算個輔助。
可是這毓秀不同,這哪裡是輔助,簡直剛得跟個肉盾似的。
不怕劍氣,也不畏魔音,棘手極了。
照這麼下去,白穗很容易出事。
不單單是顧止很擔心,站在昆山位置的陸九洲也神情緊繃著注視著浮生鏡裡的情況。
青年壓著唇角,情緒很亂,連天昭的劍氣什麼時候溢出來都沒發現。
白穗此時也知道這樣下去會很危險,耳朵聾了不說,沒準五臟六腑都能給震碎了。
她中途試著揮了好幾次劍,想要試圖用劍氣將毓秀手中的二胡給打掉。
不想因為之前風祁的前車之鑒,毓秀用了靈力覆在手上,跟粘了502膠水似的,死死粘連在了二胡上麵。
“可惡!躲躲躲就知道躲!既然你這麼不尊重你的對手,我彆怪我對你客氣了!”
毓秀生氣得將靈力凝在了手中,在準備奮力一拉,o白穗最後一擊的時候。
少女身子一頓,沒再禦劍,斷了靈力直接生生從高空墜了下去。
砸在了草葉之上。
毓秀怔然,剛準備停下來湊近查看的時候。
白穗在草地上滾了幾圈,然後伸手將之前少女被風祁吹掉的嗩呐拿在了手中。
少女隻是驚訝了一瞬,而後料到了她想要做什麼冷笑了一聲。
“沒用的,你就算拿了我的嗩呐也沒辦法吹響的。”
“這是蒼山的法器,你又不是樂修,根本不知道怎麼運轉吹奏。”
白穗壓著喉嚨的猩甜,用指腹擦拭了下唇角的血跡。
“我是不會。
不過剛才你吹拉彈奏了一路,我也摸了個大概出來了。”
白穗剛才故意沒有中斷她,隻是為了多些時間觀察靈力運行。
她拿起嗩呐放在唇邊,腦子裡浮現出剛才瞧見毓秀吹奏時候那靈力走向。
而後用力一吹!
呐呐呐――
嗩呐的聲音轟然響徹秘境內外,驚走了無數鳥獸。
而白穗比毓秀更沒有學過什麼樂理,那難聽程度直接翻了個倍!
不僅是毓秀給震得臉色慘白,神情痛苦地捂著耳朵蜷縮在了邊上。
秘境外麵一直不為所動的長老大能們也紛紛變了臉色。
就連麵如枯井的靈禪子手中撚珠的動作也停住了。
沉默了半晌。
他喉結滾了滾,薄唇微啟,慢慢吐出了兩個字。
“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