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在秘境時候的形態不同, 此時的蕭澤不單單是神識,靈力,所有的一切都磅礴無垠, 讓人探知不清。
這是他的本體。
以白穗做了媒介悄無聲息進入了蓬萊之中。
一般對於魔來說隻要有自己的魔氣作為媒介,都能精準瞬移到自己想要到達的目的地。
不過蕭澤可以做到不被發現而已。
其實從幾百年前他所做了預知夢知道白穗會進入秘境, 他所留下神識並不是為了什麼來看看顧止新收的徒弟。
白穗能夠進入他的神識也是他有意為之, 隻為了無聲無息將魔氣種在她體內。
其實若是顧止的話或許能夠覺察, 可是白穗服用了那顆妖丹。
未完全褪去的妖氣參雜在其中, 那本就微乎其微的魔氣更是難以覺察。
更彆提她中途去找了戚百裡。
白穗走散不是意外,是戚百裡為了引她和他神識相遇故意為之,他最後是幫白穗祛除了妖氣, 可同樣也隱更深一步藏匿了那魔氣。
蕭澤自然是知道即使能夠悄無聲息進入這裡, 和這麼多人對上也是毫無勝算的。
所以他先引了白穗借著天雷之力破開了秘境的結界。
蓬萊的秘境巨大,試煉時候所開放的不過是一部分的地界, 修者所斬殺的妖獸魔獸也大多都是些中階的。
而其中最深處的,不乏千年, 甚至萬年級彆的。
白穗那一劍威力極大, 引的是元嬰曆劫的天雷,又用的是天啟這般的神兵。
山海尚可破, 更彆提這一道結界了。
結界破開的瞬間,伴隨著妖獸們的嘶吼聲, 地麵也跟著劇烈的震動了起來。
本就烏雲詭譎的天色無數妖獸給覆蓋,鋪天蓋地, 強烈的魔氣讓人心悸。
青麵虎,兩頭的蒼龍, 滿天的禿鷲,數不儘的妖獸帶著撕裂長空的狠戾。
刹那之間, 萬頃草木大火燎原,黑色的火焰在疾風之中翻騰,一片汪洋火海。
醉花陰此時感受到巨大的魔氣開始搖曳欲墜起來,迸射.出的靈力似無數光劍,天光破曉般耀眼。
蕭澤引了靈力將那醉花陰收了回來。
他站在白穗身後,在烈烈的火焰漫天裡,那雙眸子i麗。
這時候周遭的修者都忙著應付傾覆不絕的妖獸,這般強勁的妖氣裡喲混沌不堪。
蕭澤垂眸看向下麵白衣墨發的青年,低頭將下頜放在白穗的肩膀。
姿態親昵,同時又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青年。
“原來你就是陸九洲啊。”
陸九洲抿著薄唇,沉鬱著臉色直勾勾注視著蕭澤。
那眼神冷冽,寒冰般讓人心悸。
蕭澤對此渾然不在意,他放在白穗腰間的手收緊了些。
魔的身體沒有什麼溫度,懷裡的溫熱讓他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放開她。”
陸九洲的聲音沉得厲害,手中的天昭劍光逼仄,映照在他的麵容森然凜冽。
“你好像很生氣。”
他咧了咧嘴,非但沒有收斂,反而還故意當著陸九洲的麵抬起手碰觸著白穗的臉。
那指尖曖昧劃過她的眉眼,鼻子,最後落在了她柔軟的唇瓣。
“可是你能做什麼呢?我和師妹你情我願,就算我鬆了手她也會死死抱緊我的。”
蕭澤一邊說著一邊鬆開了手,他的手剛離開白穗的腰,少女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
強勢又不容拒絕的將其重新放在自己的腰間。
“這種程度就受不了了?那這樣呢?”
他說著湊近了白穗,紅色的眸子閃爍,在薄唇快要覆上少女的麵頰時候。
陸九洲瞳孔一縮,幾乎是在蕭澤話音剛落的瞬間,再不能管其他。
蓄力執劍破開了青燁和桑子俞兩人的陣法,劍刃帶著落雷之勢,重重朝著蕭澤劈了下去。
陣法被破開的瞬間,青燁和桑子俞也遭受到了一定的反噬。
他們咳了口血,連忙運氣平複下紊亂的靈力。
雖然受了傷,不過這種情況對於他們兩人還好,並不會落下什麼後遺症。
然而對於剛經過一場對戰,靈力耗損巨大又正值雷劫的陸九洲來說,本就虛弱的身體這樣強行衝破陣法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陸九洲!你回來!你他媽不要命了嗎!”
和陸九洲同門百年,他從沒有像今日這般衝動過。
那人明顯就是想拿白穗來威脅顧止,至少暫時不會對她做什麼,平日裡頭腦清醒的青年此時完全沒了判斷能力,不要命的迎著天雷一並攻擊了過去。
這也就算了,因為白穗被蕭澤控製著,所以好幾次陸九洲的攻擊他避不開便用她來抵擋。
青年隻得強行收回攻勢,那劍氣反噬在他身上,將他本就殘破的身體弄得更加支離破碎。
那身白衣此時全然沁了血,紅衣一般,看著駭人不已。
青燁喚不回他,沒了辦法,他和桑子俞對視一眼。
兩人一並引了命劍禦空而上,劍氣斬殺了飛來的妖獸,最後並落在了蕭澤身上。
青年勾唇笑了笑,將白穗拋至在了半空,而後翻了個身子淩空一躍。
足尖點在了他們的劍麵之上,隻輕輕一下,宛若萬鈞之重,“轟隆”一聲壓製著青燁和桑子俞直直墜了下來。
雪色長劍驟然劃了過來,擦著蕭澤的眉眼。
他像是預判到了一般,俯身避開了陸九洲的攻擊。
在青年的劍落瞬間,天上剛好又劈了一道落雷下來。
那青白的雷電劃破雲天,速度快得讓人避無可避,亮若白晝的光亮乍現,“轟隆”一下將陸九洲從萬丈高空砸落下去。
問心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了一堆妖獸,青年落入了密密麻麻的妖獸之中,瞬間隱沒其中沒了蹤影。
血最能引起妖獸的本能,尤其是像陸九洲這樣的修者的血液。
幾乎是在青年落下的刹那,嗅到他氣息的妖獸全然失控了起來。
急不可耐衝過來想要將其撕裂。
桑子俞和青燁心下大驚,再也顧不上其他,連忙引劍破開下麵蜂擁而至的獸潮。
然而他們的劍未落,一道骨鞭驟然甩了過來。
他馭著蒼龍而至,金色的豎瞳和獸一樣冷冽,看不出絲毫溫度。
“抱歉,我不能讓你們過去。”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戚百裡。
他居高臨下注視著青燁,臉色冷漠沒有任何情緒。
在看到戚百裡的時候,青燁既覺得意料之外又覺得意料之中。
他手腕一動,手中的雪霽森然。
“原來如此,我就說這麼多大能在,哪怕那蕭澤有著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做到這樣悄無聲息。”
“原來是有你這個內應在啊。”
“我隻說一遍,你要是想活命就給我滾開!我可沒那麼多耐性!”
銀發金眸的妖修並沒有立刻回答青燁,而是下意識看了一眼蕭澤。
對方抱著白穗,一臉玩味地看著他。
他在試探他。
他們雙方本就做了交易,他幫著蕭澤進入蓬萊,而蕭澤答應了他會取了醉花陰幫他救他父親。
戚百裡的父親命在旦夕,這幾年全靠神魂支撐著,近乎藥石無醫。
而醉花陰能夠倒流時間,這是左右化神修者才能做到的。
可若是單單隻是倒流時間就能救治的話,戚百裡可能會去請求蓬萊主或者顧止。
然而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倒流不過刹那,根本不可能緩解傷勢。
但是蕭澤為魔,和妖的屬性一樣,他可以以自己的軀殼為引,再用醉花陰將戚百裡父親的身體狀況倒流到剛受傷不久的時候,再用魔血續上他的命脈。
刹那之間,和幾年之前,這樣的時間流逝差距太大。
不是因為蕭澤的修為比顧止他們強到直逼飛升之境,而是修者講究天道懲戒,因果循環。
顧止他們要是費些精力也是能夠做到將一個事物倒流到幾年,甚至幾十年前的狀態。
同樣的,這樣逆天而為的行為是會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他們承受不起,也不會為了一個不相乾的人這般冒險。
隻有蕭澤可以。
因為他的屬性為天,不在五行之中,又是天生魔種,並非正道。
根本不懼天道懲戒。
想到這裡戚百裡手不自覺握緊了骨鞭,並沒有退讓的打算。
“好,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青燁話音剛落,四周的水聚攏了過來,接連天地一般。
全然傾覆在了戚百裡身上。
兩人都為水屬性,前者的修為要比後者更甚。
平日裡於戚百裡而言溫順的水澤此時似刀刃一般,刀刀割在了他的身體。
一直這樣陷在水中不行,戚百裡咬了咬牙,拽著蒼龍的龍角破水而上。
青燁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水澤之中升騰出了無數藤蔓,如繩索一般牢牢束縛著龍身。
“桑子俞!快過去!”
青衣修者一直在等著機會,見麵前沒什麼遮擋後,立刻引劍劈開了下麵的妖獸。
他正準備下去將陸九洲給帶上來,可下麵卻不見對方的蹤影。
桑子俞愕然,餘光瞥見了一抹血跡,要湊近了些查看的時候。
那些妖獸下麵閃過一道雪色劍氣,緊接著山崩地裂般,地麵脫落了一層巨石,山一般將附近所有的邪祟全然托了起來。
天昭的劍氣浩然,抵在巨石下。
隻聽一聲怒喝,無數妖獸和巨石一並被投擲在了高空。
恰好雷落,劈了個正著。
轉瞬之間他們連著石頭一並化為了灰燼。
陸九洲渾身血跡斑斑,俊美的麵容也染上了殷紅。
那雙眸子晦暗,像是不知疼痛一般驟然引了命劍直直朝著蕭澤所在位置過去。
身曆天雷,竟然還有這樣的力量,這讓蕭澤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這一劍非但沒有削弱,甚至比之前更要猛烈。
長劍破雲,劍氣縱橫。
蕭澤這一次才算真正正視了眼前的青年,他沒再用白穗抵擋,手腕一動,一把玄色魔劍縈繞著黑色霧氣。
劃過雲天,“哐當”一聲,兩劍相撞,逼仄的威壓讓空間都扭曲了般。
蕭澤剛突破化神修為,兩者之間實力相差懸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