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加上元旦後兩天是周末,至少有12天!”
鹿喬眼睛猛地一亮:fantastic!
有人上來喊他們吃晚餐,鹿喬原本以為要回彆墅,沒想到這還是一個露天晚餐,彆墅外的庭院裡亮滿了燈,乳白色的燈光在火燒般的天空下溫柔得像母親的愛撫。院子裡架起了許多燒烤架,有廚師正在料理剛剛撈出來的海鮮,一筐一筐鮮活的海鮮正等待著被宰殺。
除去海鮮,還有組多芝士色拉,空運過來的牛肉牛舌,放了奇奇怪怪材料的中國菜。
這麼大陣仗,隻為了服務兩位主人是不可能的,他們兩也吃不下那麼多,整個小島維持日常的工作人員都來了,大家膚色不一,母語各有差彆,但唯有笑容是此刻共通的語言。
入夜後海風隻剩下一絲暖意,隱約還是椰子林和香蕉的味道,鹿喬和陌寒舟坐在庭院一角,看著院子裡的人或是席地而坐或是站在燒烤架前等待最新出爐的美食,氣氛寧靜安逸,充滿了遠離塵囂的簡單快樂。
陌寒舟打開了一瓶白葡萄酒,畢竟這樣的夜晚,完全沒有美酒陪伴也過於寂寞了。
美酒,佳人,鹹腥的海風的味道,正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鹿喬已經感覺到微醺。他仰起頭,眼底有琥珀色光芒流轉。
有人走到陌寒舟身邊,俯首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陌寒舟點了點頭,鹿喬好奇地看向他:“怎麼了?”
“說是今天在城裡有焰火晚會,非常盛大,據說還有無人機表演。”
“是問我們要不要去看麼?”
“嗯。”
鹿喬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道:“那就去吧,反正晚上也沒有事。”
“好。”
因為要去看焰火展,他們在享用到八分飽左右就離開了,私人機將他們直接送進了城裡。
這是一座沿海城市,這個城市處處都充滿了熱帶區域特有的風情,白天的時候,因為麵積較小,人口也不過十來萬,白天的時候它寧靜祥和,到了晚上,在明媚的燈光和搖曳的芭蕉樹裡,它展開了它搖曳迷人的風情。
陌鹿兩人到的時候焰火展還未開始,他們學著當地人買了一杯卡瓦酒,開始的時候,鹿喬有一種強烈的自己隻是觀光客的感覺,但當他拿著酒在街上隨意走動,和本地人擦肩而過時,他忽然覺得自己已經融入其中。
卡瓦酒時一種入口苦辣味,後味醇厚的酒,鹿喬來到這裡之後就嫌少喝這種辛辣的酒,舌尖頓時發麻,但隨之而來的,是久違的愉悅和鬆弛,仿佛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
這時候忽然有人用英語喊:
“看,煙花。”
鹿喬下意識抬頭,耳邊嘭的一聲炸開,無數焰火在同一時刻飛上天空,刹那間炸開的火星如金子般熱烈耀眼,色彩不斷變幻,頃刻間布滿黑夜,又頃刻間散去,但下一瞬,又有全新的火焰將之取代。
煙花的確美麗,但焰火的東西逝去的時候,就需要新的東西填補。鹿喬側頭看了看,陌寒舟正仰頭望著天空,仿佛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但他的手指翻越千山萬壑,輕輕地拉住了鹿喬的手。
“煙花是不是很漂亮?”
他轉過頭,深黑色的眼眸凝視著鹿喬。
鹿喬看著他的臉怔了怔,用力點頭:“漂亮!”
陌寒舟的手指用力地勾了勾,再次抬頭看向天空。
煙火表演一直持續了一個半小時,在最後一束煙花絢麗綻放的刹那,人們在人群中接吻,勾著的手指用力地插入彼此的指間,帶著不宣於口的強勢。
鹿喬仰起頭,在爆炸聲中和轉瞬即逝的極致浪漫中和陌寒舟交換了一個吻,這個吻纏綿悱惻,分開的時候鹿喬忍不住笑了起來。
“先生,煙花很漂.......”
身邊的一對情侶,忽然單膝下跪,從不知道哪個地方掏出了一枚戒指,女方歡喜地叫了起來,卻沒有太大的震驚。
鹿喬眼底露出茫然,轉頭一看,烏壓壓人頭裡,有不少人正在重複他身邊情侶做的事。
“這是怎麼回......”
“阿喬——”陌寒舟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個小盒子,那個盒子的形狀在大眾意識裡已經形成固定想法,導致鹿喬一看到它,大腦就仿佛陷入短路。
陌寒舟的眼底盛著一潑奇異的光,太多的人分散了街燈的光,隻有一束從側麵收束的淡金色光芒落在他高挺的鼻尖,陌寒舟的睫毛顫動了兩下,開口時嗓音柔軟而蠱惑:
“阿喬願不願意當我的合法丈夫。”
鹿喬大腦一片空白,他眨了眨眼,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這就是先生來帶我看煙火的目的麼?”
他被設計了?
陌寒舟笑而不語,隻是依舊用讓人沉溺其中的目光看著鹿喬:“那阿喬願意麼?”
鹿喬的全身心都在說願意,他的手指甚至想自作主張地將戒指接過,但是:
“那我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的時候,先生能保證不生氣麼?”
陌寒舟歪了歪腦袋,說:“不生氣。”
“我想吃垃圾食品的時候先生也會允許我吃。”
“一點點的話。”
“打遊戲輸了的時候不會陰陽怪氣我,還會哄我。”
“我從來都沒有陰陽怪氣過啊。”
“阿喬亂花錢的時候會給更多的錢給阿喬花。”
“沒關係,先生有很多錢。”
答案滿分,鹿喬沉思了一會,才勉為其難地接過戒指,如果不是他眼底的笑意出賣了他的話。
“那好吧,那阿喬就接受吧。”
陌寒舟鄭重其事地把戒指戴到鹿喬右手無名指上。鹿喬起初對這場玩鬨般的“求婚”還是過家家般的心態,在陌寒舟握住他的手,將戒指戴進他手指的那一刻卻不由屏住了呼吸。
大腦分泌出某種激素,讓他呼吸急促,耳朵發熱,心臟也開始在胸口撲騰撲騰地跳動。
陌寒舟屏息靜氣,將戒指套進他要的男孩手指,退後半步,道:“該你了。”
鹿喬取出另外一枚戒指,他的手指輕輕顫動,讓他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壓力。好奇怪,為什麼第一次結婚的時候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呢,好像那時候他隻有迫不及待用戒指環住麵前男人的衝動,那樣一來,他的快樂生活就有保障了。
“阿喬——”
看他久不動作,陌寒舟出聲催促。
鹿喬深吸了口氣,快速而又鄭重地把戒指套進男人的無名指上。
他抬起頭:“那現在開始,先生就是阿喬的了。”
陌寒舟輕喃:“我一直都是。”
這對成婚一年多,卻才才進行求婚步驟的戀人滿懷愛意地交換了一個吻。
展會結束後他們沒有立刻回去小島,而是就近住在了城裡的酒店。鹿喬依舊顯得興奮,他又拉著陌寒舟去喝了酒,美名其約兩個人的訂婚宴,他們在遠離家鄉,遠離親朋好友的海邊城市祝賀他們第一次訂婚——畢竟上一回是結婚,跳過了訂婚這個步驟。
酒精的作用讓鹿喬心情持續亢奮,回到酒店後他的臉龐也紅彤彤的,眼神微醺迷蒙。
陌寒舟好不容易把他弄到床上,鹿喬雙手環著他的脖子,笑嘻嘻地看著他:“先生為什麼突然要向我求婚。”
陌寒舟托著他的臀部,讓鹿喬能完全的依賴自己,自從他雙腿恢複後,他就很喜歡這種能體現自己力量的行為,或許他從骨子裡就有著上位者的控製欲。
“當然是因為喜歡阿喬啊。”
當初第一次結婚的時候,雖然說他也是真心,但總歸想娶一個當家夫人的心思超過了想和鹿喬在一起的心情,如果不在意,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但如果你一旦開始在意某個人,就連一絲一毫都不想委屈他。
這也是陌寒舟最新知道的事。
鹿喬高深莫測地“嗯”了一聲。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過我們的訂婚之夜了?”
陌寒舟輕輕地俯下身,額頭抵在鹿喬的腦袋上。
“現在開始,計時——”
——
餘下的時間,兩人儘情地享受他們的假期,偶爾在海島無聊的時候,也會坐飛機去各地玩。
時間很快到了元旦前一晚,這個公曆進入新年的日期,全世界人民都會為之慶祝,這樣的熱鬨待在海島上未免寂寞,兩人在傍晚時分就進了城,享用了晚餐後,他們隨當地人民到中央廣場上,伴隨著巨大的電子熒幕一起倒數。
“十,九,八……二,一,新年快樂了!”
他們如同所有情侶愛人般擁吻在一起。
跨年後,他們回到酒店,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們吃了當地特色早餐,下樓的時候,前台工作人員麵帶微笑地向他們道“新年好”。
新年第一天,當地都放假,很多人選擇在家裡和親朋好友聚會,也有不少人出來到酒館品小酒觀看各類新年節目,鹿喬他們作為遊客,決定融入本地人,他們隨即進入一家小酒館,才開門就嗅到了空氣裡酒精的味道。本地人偏愛卡瓦酒,但啤酒和朗姆酒依舊受他們眷顧。
酒館裡氣氛很好,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
“你好。”
他們還未點單,服務員就送上了兩杯卡瓦酒。
“我們還沒點單。”
“這是本店今天的優惠,每位進來的朋友都免費贈送一杯卡瓦酒。”
陌寒舟和鹿喬笑了笑,舉起杯子朝吧台後麵的老板致謝。
美好的清晨時光,全部用來喝酒未免過於奢侈,兩個人在酒吧待了一個小時就準備離開。離開的時候,陌寒舟去結賬,鹿喬就在門口等著他。
有一個女孩向鹿喬走開,她朝鹿喬說了些,鹿喬臉上露出笑容,接著,他彎下腰,讓女孩在他耳邊插入了一朵鮮花。
“謝謝。”
女孩熱情而又羞澀地笑了起來。
陌寒舟付完賬轉過頭,正巧看到這一幕。
他眨了眨眼睛,有一種異樣酸澀的感覺飛快地閃過他的胸口,讓他的呼吸微微急促。
“先生!”鹿喬舉起手,笑著道:
“看,好不好看?”
陌寒舟微笑著上前,在他臉頰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好看。”
這一天他們在外麵逛了很久,到了下午才返回海島,享用過廚師精心料理的美食後,兩人心滿意足地倒在大床上。
鹿喬摸著自己鼓鼓脹脹的小肚子,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陌寒舟今天也吃的不少,人在食欲被滿足後總會進入一段困倦時間,他學著鹿喬懶洋洋地閉上眼睛,將自己放入真空的世界。
過了會,他睜開眼,看著一旁翻轉過四肢,已經拿出手機準備打遊戲的男孩。
白天看到的那個畫麵突如其來地在他的腦海重現,還有那瞬間襲來的窒息般的感覺。
“阿喬。”他側頭望著鹿喬,在少許沉思後深沉地說出了以下這句話:
“白天,你和那個女孩說話的時候,我覺得我吃醋了。”
鹿喬:“……”
“啊?”
事關重大,鹿喬不由自主地坐了起來。他歪頭看著麵前的男人:
“你知道我們隻是萍水相逢,她隻是要送我花而已吧?”
而且這個花隻是當地習俗,不涉及任何曖昧情感的。
陌寒舟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我知道。”
那就更奇怪了。
鹿喬疑惑地看著他:“那你為什麼還會吃醋?”
“我覺得,我是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因為喜歡阿喬,所以隻是看到阿喬和彆的人有一點親密就會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