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食自然不能少了酒,俗話說這大塊吃肉,大口喝酒才是人間樂事。
隻是有人灌多了黃湯,手腳就不聽使喚了。
靠邊這桌坐了個大胡子,點了一桌的好菜,吃飽喝足腆著肚子,站起來時搖搖晃晃打著擺子。
崔四把人扶穩,“客官呈惠二錢銀子。”
大胡子迷迷糊糊地去摸錢袋,把錢袋裡的銅板全倒在了桌上,響起一陣“叮叮當當”的銅錢碰撞聲。
崔四不用看都知道不夠,“客官這些可不夠呀?”
那大胡子許是喝多了,腦袋有些不清醒,“你這小二莫要誆我,已給了你十幾兩銀子了,讓開。”
大胡子推搡了下崔四,用了些力氣,他身形魁梧,崔四那小身板那經得住他這麼一推,崔四被推了個趔趄,登時就沉下了臉,“嗬,來沈記吃白飯了,阿莓!”
阿莓立刻站在了門前攔著大胡子的去路,兩個人平時喜歡互掐,但到了一致對外的時候還是很團結的。
阿莓張開雙臂,做出阻攔的架勢,“給錢。”
大胡子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想推開阿莓,“哪裡來的下賤昆侖奴,還敢攔著大爺的路!”
這麼大的動靜,沈魚也從後廚出來了,剛巧聽見大胡子罵的那句話,吃白食她不生氣,可罵阿莓就不行了。
用得起昆侖奴是富貴的象征,但昆侖奴本身卻是被歧視的,矛盾又可笑,沈魚不喜歡這樣。
沈魚放言,“把人給我攔住了,不給錢就送官府,反正大理寺近得很。”
大胡子喝多了酒,反應有些慢,聽懂了後囂張地說,“本大爺有的是錢,把你這小店盤下來都不是問題!”
崔四冷笑,“那您倒是給呀。”
大胡子又摸了摸身上,沒摸出什麼來,有些愣了,嘴裡還喃喃道,“我的銀子呢?”
崔四插著腰,神氣又有些使壞,“呦,彆是被偷兒偷了吧。”
眾人聞言,一陣嗤笑聲響起。
一隊巡街的武侯遠遠過來了,沈魚看見個熟人,“小楊,這裡來了個吃霸王餐的,快些將人帶走。”
小楊穿著士兵服,腰間挎著官刀,“哪兒呢?”
崔四指向那個大胡子,“就是那人。”
小楊走到大胡子身邊,擺開架勢,語氣嚴厲,“是你要吃霸王餐啊?”
看見小楊的武侯衣服,大胡子清醒了些,拱著手道,“官爺莫要聽人胡說,小人……小人隻是沒帶夠銀子。”
變臉之快速讓人咋舌。
有人撐腰,崔四繼續輸出,“方才可不是這麼說的呀,大爺!”
大胡子氣得牙根癢癢偏又拿他沒辦法,掏了掏袖口,摸出一個小小的金鐲子來,“這個可抵飯錢吧。”
小楊拿過遞給了沈魚,“沈掌櫃,您看這個可以嗎?”
小金鐲圈口很小,應該是孩子戴的,內側還刻了個繁體小字,沈魚不認得,且色澤鮮亮,看樣子是真金。
沈魚掂量了一下足有二三十克重,足夠了,還多的很。
“可以。”
大胡子又道,“就先押在掌櫃這兒,我明日拿銀子來贖。”說完大胡子便想走。
“等等。”沈魚出聲阻攔。
“你方才辱罵我家阿莓,還未道歉?”
大胡子看了一眼阿莓,臉色有些不悅,“這不太妥吧。”
“若是不願……鐲子拿走。”沈魚手一伸,又對小楊說,“小楊,你把人帶走。”
小楊很捧場,上來就要拿人,“得嘞。”
大胡子見狀不妙,好漢不吃眼前虧,隻得乖乖道了歉。
阿莓被道了歉,有些怔怔的,雖被沈魚買下了,吃飽穿暖,可總覺得自己是低人一等的。
所以客人的冷眼,歧視她向來沒當回事,可沈魚卻那麼在意,隻有在這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是和大家一樣的人。
阿莓笑了,露出一排大白牙,“謝謝你,小魚。”
她不喜歡管沈魚叫掌櫃,總覺得太生疏,沈魚就讓她喊名字了。
沈魚當初是這麼說的,“我的朋友都叫我小魚,你也這麼叫好了。”
她們是朋友,她們是平等的。
作者有話要說:江硯白:她是不是喜歡我?
沈魚:你想多了,我隻是饞滿意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