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采花大盜(1 / 2)

雞爪煲的熱銷, 讓沈魚囤的土豆迅速消耗。

沈魚還挑了些小的埋在爐灰裡,滅了火光的爐膛還火熱,埋幾個小土豆進去, 用爐灰的餘溫將土豆燜熟。

從爐灰裡扒拉出來的小土豆,剝皮吃著有股獨特的煙火氣,蘸上鮮醬油也是道美食呢!

庫房裡的土豆快沒了,阿莓就惦記起花盆裡的土豆苗了,離種下已過了半月,土豆苗長得有些繁茂了。

阿莓就像個操心的老母親, 天天盯著,圍著花盆轉幾圈, 口中還喃喃道,“小苗兒快快長。”像是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

沈魚見她都有點快魔怔了,想讓她歇歇, 給她講起故事來。說從前有人種下一棵樹, 每天澆水施肥,種下後日日去瞧,可那樹就是不長,那人心灰意冷, 隻覺得種不活了,便不去管它。直到某幾月後再經過,卻看見了樹抽出了新芽。

沈魚本想著寬慰她,沒想到阿莓陷入了另一種極端, 那日沈魚喊她看苗, 阿莓捂住眼睛,“不能看,看了就不長了!”

沈魚:“……”索性將花盆都搬到她看不見的地方。

崔四聽說了這事笑得肚子疼, 對阿莓道,“你以為你這雙眼睛是什麼?看了就不長了,哈哈……”

阿莓舉手又要打人,好在外間有人叫小二才解了崔四的圍。

幾個穿著士子衣袍的年輕後生進了店,喚小二點菜。

其中一人不滿道,“十七郎,這便是你口中那家有美味的食肆?莫不是不願出銀錢,搪塞我們兩個吧。”

被稱作十七郎的這位顯然是今天做東,“食肆雖小,美味卻不少,任兄莫要隻看表象。”

“是嗎?”那位姓任的士子仍一臉不屑。

十七郎又道,“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坐在對麵那位許久不開口的士子,淡淡道,“我聽聞思閒酒肆的虎皮雞爪便是源於這沈記。”

他一開口,那位姓任的士子明顯收斂了些,“程兄既如此說了,那必然是不錯的。”

崔四候在一旁許久,聽著那任姓士子的話,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三人乍看是差不多的打扮,但細看便能瞧出許多不同來。

姓任的士子白袍漿洗得都有些泛黃了,頭上隻戴了個老銀素冠,而那位最後開口的士子,衣袍上繡有暗紋,發間是一根玉質溫潤的束發簪,顯然身份比另外兩位要高上不少。

崔四對這趨勢逢迎的人沒一點好感,簡直是玷汙了讀書人的清譽。

幾人隨意點了些招牌菜,雞爪煲當然是不能少的,又要了些酒。

菜上齊後,任文林和李十七也是等程梓明動了筷後,才吃了起來。

酒過三巡,任文林舉杯道,“程兄得了秋闈榜首,我還未向你道賀,今日借著十七郎這頓酒,恭祝程兄前程似錦。”

程梓明淡淡一笑,舉杯謝過。

崔四在一旁聽了個一清二楚,不免對這姓任的有些鄙夷,秋闈都過去幾月了,才向人道賀,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位程郎君當真好脾氣,若是他對著這種人,才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呢!

果然,道賀過後,崔四聽他們閒扯,那任文林不知怎的就把話題引到了其他地方。

任文林皺著眉,十分可惜道,“可惜我當時未帶足夠的銀錢,不然定把那字帖買下。”

程梓明夾了一隻鮮蝦,開口道,“若是真為臨川先生真跡,錯過豈不太可惜,任兄可還能找到那個賣字帖的商人?”

任文林見程梓明搭話,接著道,“那商人曾言近幾日都會在留芳閣留宿,今日去尋,想來還是來得及的。”

“留芳閣?那不是煙花之地嗎?世家子怎好輕易涉足。”李十七不確定地問了一句,他年紀小家中還未娶妻,對風月之事隻是略有耳聞。

任文林淺笑,擺擺手道,“十七郎此言差矣,我等為尋字帖而去,又不是為了尋歡作樂。自身正,何畏人言!”

“說得好!”程梓明酷愛臨川先生的字,家中他的字帖著書眾多,多年來四處收集臨川先生的作品,聽聞有臨川字帖出現,早已按捺不住。

李十七見二人達成一致,也不好拂了兄弟的興致,“那便同去留芳閣走一趟吧。”

三人飲樂作罷,便出了沈記往城東而去,城東是些勾欄瓦舍聚集地。

崔四收拾著桌上的殘羹冷炙,忍不住道,“還當是清貴世子,卻原來也是留戀風塵之人。”

沈魚從後頭出來,正好聽見他自言自語,“一個人念叨什麼呢?”

崔四一副八卦神色,悄悄對沈魚道,“方才的幾位客人啊,往留芳閣尋歡去了。聽聞那留芳閣新來了個花魁娘子呢!”

沈魚在他腦袋上敲了一把,“正事不做打聽起人家陰私來,留芳閣來了個花魁娘子你倒清楚,早上收拾了幾桌你記得嗎?”

崔四難得露出個憨笑來,捂著吃痛的腦袋,“這個,這個……”

“好好跑你的堂吧!”

門外又傳來動靜,崔四迅速開溜,替客人將竹簾打起,進來兩個武侯。

其中一個正是小楊,小楊巡街後便常來沈記坐坐。崔四看見他都不用上前點菜,便知道他要什麼了。

“一碗鯽魚湯麵。”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