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開張前夕(1 / 2)

因著沈魚的腳傷, 沈記眾人把她當個國寶似的什麼都不讓她乾,還怕她不聽話,找了雯兒來看著她。

沈魚才想站起去拿一旁的書冊子, 雯兒蹬蹬蹬跑過來把她摁回椅子上, “掌櫃您歇著, 要拿什麼我來就好。”

沈魚無奈一笑, 坐了回去,“我隻是傷了腳, 又不是廢了, 這些日子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鄧嫂子讓我看著您的, 做不好她要罰我。”

沈魚挑眉,“小丫頭是不是忘了, 我才是掌櫃, 聽她的作甚。”

雯兒一臉糾結。

“所以你得聽我的,快去將外頭新送來的桌子擦了。”

打發走雯兒, 沈魚正要偷偷溜去廚房,被在廚房門口的鄧氏逮了個正著。

鄧氏挎住她的手腕, “掌櫃怎麼又來這兒了?雯兒呢?”

沈魚嗬嗬一笑, 掛著些心虛, “鄧嫂子你就彆讓我在屋子裡待著了,我閒不住的。”

忙碌慣了一下子閒適下來還真是不適應,況且這傷又不礙著什麼事, 沈魚便想活動活動筋骨。

鄧氏雖然名義上喊她掌櫃,但沈魚是把她當長輩看的, 鄧氏也是真的關心自己。是以麵對這過度關心,沈魚還真不好推辭。

鄧氏閉了閉眼,扶著她, “我是奈何不了你啦!進去吧。”

沈魚笑得像個做壞事得逞的孩子。

冬至一過,臘八就不遠了。沈魚得多備些新品才有底氣開張,還有最關鍵的臘八粥。

其實臘八此時還算不上一個節日,這裡的人也沒有喝臘八粥的習慣。

當沈魚提出要做臘八粥之時,沈記眾人皆納罕。還是王大廚見多識廣,“掌櫃說的,可是佛寺分的藥食?”

鄧氏恍然,“臘月初八這日,確實會有佛寺施粥。”

沈魚這才想起這臘八確實起源於佛教,傳說這釋迦摩尼悟道那日便是臘月初八,為不忘佛祖成佛前所受苦難,便以雜拌粥為紀念。

不論這時有沒有這習俗,有好吃的大家總不會拒絕。

臘八粥後世更願意稱它為八寶粥,不過究竟是哪八寶卻沒有一個定論,有時做起來也不止八寶,手邊有什麼就放什麼。

這就又涉及南北之爭了,臘八粥也有甜有鹹。甜的多以小米,赤豆,紅棗,蓮子,薏米,鬆子,核桃等煮成:鹹的則以各色時令蔬果加入大米慢燉做成的菜粥,也有人說鹹的是不正宗的臘八粥。

左右總要吵上一吵,但南北差異乃是地理原因,有人愛甜,有人愛鹹不過個人口味不同,何必非爭論出個結果來呢!

沈魚雖然一向是個鹹黨,但在臘八粥這裡她還是更愛喝甜的。記得大學時臘八那日,學校也會應時節在食堂免費發放臘八粥,從來隻做黑暗料理的食堂做出來的臘八粥卻不差,也很舍得放料,去晚了還搶不到呢。

沈魚做的臘八粥是參照後世八寶粥的樣式來的,桂圓,薏米,粟米,栗子等。沈魚小時候吃八寶粥總是奇怪為什麼一罐裡隻有一個蓮子,後來有幸在網上看見車間的製作過程才懂,商家永遠不會虧。

她總想著日後自己做八寶粥一定要放上一把的蓮子吃個暢快。不過在這兒是實現不了的,冬令時節拿出蓮子來,她可不想被當妖怪看。

臘八粥的煮法也很講究,它與旁的粥不同,因為裡頭的東西種類多,各種材料的耐煮度不一樣,哪一種先放哪一種後放都是有講究的,彆薏米還沒熟,紅棗已經爛在鍋裡了。小小一鍋臘八粥,裡麵也全是門道。

阿莓眼見一樣樣好東西被投入鍋裡,變成一鍋看不出模樣的粥。雖對沈魚有著彆樣的信任,也還是忍不住問,“這能好吃嗎?”

沈魚不可置否,“你待會兒彆喝撐就行。”

臘八粥出鍋時,一身道袍的梁間帶著孩子們下山來了。

小石頭和虎子熟門熟路地跑到廚房,“沈姐姐!”

沈魚算算日子,他們也該到了,沈魚與靜思師太說好是開張七日前將孩子們送來。因為她還需要幾日□□一下這些孩子,總共來了四個,小石頭,虎子,阿月和小蕊,剩下的年紀有些小,靜思師太不讓他們來,也省得給沈魚添麻煩。

梁間送到了人便要走,沈魚留他,“來的正是時候,喝完臘八粥再走吧。”

“何謂臘八粥?”梁間問。

雯兒那日聽了一耳朵典故,分享欲旺盛細細與梁間解釋。

梁間聽完後淡笑,“原是這般。”

雯兒做起了大姐姐讓孩子們先去洗手,洗完手後乖巧地坐在凳子上等著喝粥。

阿蓉給他們盛粥,看著那堆孩子與阿芝道,“掌櫃這是又給我們接了些活啊。”

阿芝隻管喝粥,“好喝,好喝!”有這麼香的粥,教四個小孩子算什麼,十個都能教。

阿蓉笑著搖頭,吃貨就是沒有底線!

寒冷的天氣讓粥一進碗裡表麵便迅速結起一層粥皮,未煮碎的乾果飄在上麵有些彆樣的好看。

阿莓見著後不嫌棄了,吃到嘴裡更是無話可說。不同於彆的粥追求軟爛,臘八粥裡果品多,口感也自有所不同,軟爛吞食的有,需要嚼一嚼的也有。

四個孩子咂摸著嘴,笑意盎然。

喝著粥,圍坐在一起,沈魚問阿莓那日的那對老夫婦的情況。

阿莓是跟著去了趟醫館的,她歎了聲,“很不好,大夫說可能熬不過這個冬日了。”

“怎會如此嚴重?”鄧氏驚訝。

阿莓緩緩道,“那可是滾燙的熱水啊,鄧嫂子你是沒瞧見大夫將那老丈的腿上的衣服褪下來的模樣,皮肉與布料都粘連在了一起……”

阿莓說得可怖,鄧氏聽得直皺眉。

沈魚能想象得到當時的場景,她有被油燙傷過的經曆,至今還有個疤在她手臂上。燙傷是最難捱的一種傷,那種疼絲絲入裡,又持續不斷。

治傷必須要揭下布料,但揭開布料就是揭下一層皮來,這個時代的醫療環境又不好,那麼大的傷口,老丈年紀又大,恢複能力與免疫力都很差,想要度過這個冬日,怕是難了。

沈魚長歎一聲,從懷裡掏出了些銀子,“阿莓,等會兒去買些東西,給那老婆婆送去。他們在哪家醫館?”

“就是豐郎君的春安堂。”

梁間聞言道,“在下正好要去春安堂,沈娘子若信得過我,便不用勞煩阿莓姑娘跑一趟了。”

“你去複診?”沈魚想起這位也是豐敬的病人。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