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醋椒魚(1 / 2)

岑閒與沈魚寒暄, “不過幾月未見,沈掌櫃便已經開起了分店,恭喜恭喜!”

沈魚笑著答, “小本買賣, 比不上思閒酒肆。”

“沈掌櫃莫要自謙……”岑閒不吝嗇讚美之詞,是真心覺得沈魚厲害。一個孤女,竟然能憑一己之力在這盛京開上兩間規模不小的食肆,其中艱辛又豈是外人所知的。

想當初父親隻給了他幾十兩銀子讓他新開一家思閒酒肆, 即便有思閒的招牌在, 剛開頭的那一年也有諸多不順,沈魚一個小娘子, 吃過的苦, 定是比他要多的。

思及此, 岑閒的目光中添了幾分敬佩與欣賞。

沈魚含笑請他坐下,“既來了, 請岑少東用了夕食再走吧。”

岑閒笑起來, 推卻了, “夕食就不必了,已答應了家中長輩回府用飯。”

沈魚點頭笑著, 攏了攏額上掉下來的碎發,眉眼彎彎, “既如此, 便不留岑少東了。”

許是她笑得太溫柔,岑閒有一瞬間的晃眼,頓了頓,“喝杯茶的時間還是有的。”

沈魚抿嘴笑,招呼過來小夥計, “小石頭,上一壺好茶。”

“哎——”小石頭剛應聲,卻聽身後那桌也傳來個聲音。

“小二,來一壺茶。”

沈魚循聲望去,江硯白修長的手指捏著一隻紫砂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杯中的茶。

沈魚凝神,她要是沒記錯,江少卿桌上的那壺茶是滿的吧?

岑閒看見江硯白,忙起身過去見禮,這位大理寺少卿他曾見過幾回,算不上熟稔,但身為商賈,總免不了要與衙門打交道,禮數周全些總是錯不了的。

江硯白並不認識岑閒,看他一眼,“請問郎君是?”

岑閒報上身家姓名,便又回原來的位置上去坐下了。

沈魚卻已經進了廚房,樓上的貴客們又點了東西。岑閒沒人作陪,隻略略喝了兩杯茶便走了。

沈魚忙完出來不見岑閒,猜到人已經走了,有些懊悔,人家來者是客,她卻太忙將客人晾在一旁,找機會定要請這位岑少東好好吃一頓。

她這番失望神情落在某人眼裡,意味卻又不同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晚霞將雲層染上一層亮橙色。

沈記陸陸續續有人進來吃夕食,江硯白麵前的紅燒魚已被他剔成了魚骨,放下筷子慢慢喝著茶。

沈魚注意到他已灌了半壺茶下肚了,疑惑今天的江少卿莫不是水牛托了生?

沈魚過去問他要不要添些菜,江硯白抬眼,“來份醋椒魚。”

“還吃魚?”沈魚疑惑。

江硯白認真點頭。

這是水牛托生,還是貓成了精啊?

其實菜單上沒有這道菜,不過江硯白要吃,沒有也是有的。江硯白口味偏清淡,紅燒魚其實是不合他胃口的,沈魚也是知道這一點,故意端過去的。

他點的這份醋椒魚倒是一份清淡的菜,且知道這道菜的人不多。

冬日裡新鮮的魚少,所以大多采用紅燒這種重口味的做法,讓人吃不出魚的不新鮮來。醋椒魚不算一道太難的菜,但想要做得好吃就很考驗廚子的廚藝。

而醋椒魚吃的就是一個鮮字,不過油,不放醬油的清燉的烹調方法,完全憑借的就是魚本身的鮮味。

沈魚找係統兌換了一條新鮮的鱸魚,刮鱗去內臟,改十字花刀,切薑絲、蔥絲、肉絲備用。

灶上的火一直是不熄的,熱鍋下油,放入切好的各種絲,熱油與各種配料一接觸,香味就飄出來了。

阿芝在幫者燒火,探出頭來問,“掌櫃您這是做什麼菜啊?”

熱氣上來,廚房裡暖烘烘的,沈魚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笑道,“醋椒魚。”

“醋椒魚?沒聽說過。”阿芝偏頭,“誰點的這麼奇怪的菜?”

阿芝自問在柳家也吃過不少好東西,卻真沒聽過這道菜名,下意識以為有人難為沈魚。

為難嗎?

他會那麼無聊?做什麼要為難她?

難道是她讓江硯白吃不愛吃的紅燒魚,江硯白便回以一擊?

沈魚含笑搖頭,“不是。”

阿芝從燒火處走了出來,緊張兮兮地說,“我前幾日與阿蓉姐上街看見了前麵有一家店麵也在裝修,聽那裡的人說,也是要開一家酒樓呢!”

“旁人要開店,咱們又管不了?”沈魚無所謂道,手上有條不紊,往鍋裡烹了點醋,嗯,更香了!

阿芝道,“欸,都說同行是冤家,這附近原本隻有咱們一家酒樓,那邊又新開了一家,那客人不就少了嘛!”阿芝是真的擔心,怕自己家的生意受到影響。

沈魚拿水瓢加了一大瓢水和少量薑汁,料酒,清燉水就是要多一些,“那就各憑本事,看誰能留客嘍!”

阿芝抿抿嘴,“憑真本事掌櫃你當然不怕,就怕人家使陰招啊!”

沈魚又加了一點醋,想起前世聽說過的故意往菜裡丟臟東西的新聞,摩挲著下巴,現在又沒有監控可以證明清白,若是人家故意陷害,確實不太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