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意思就是,北湘居士大限將至,就在這一兩天了,孩子們都想送她最後一程。
“您不必等了,過幾日孩子們就能回來。”
沈魚垂下眼眸,去櫃台取了幾十兩銀子,“事情我都清楚了,你把這些銀子給梁間帶回去。”
胡桃托著沉甸甸的錢袋,“這……梁郎君恐怕不會收。”
沈魚抬頭,似在凝望遠方,“就說是給觀中的香火錢,他會收的。”
胡桃道過謝,又匆匆返回了文丘觀。
阿蓉問,“掌櫃為何那麼篤定,梁郎君會收呢?”她與梁間見麵不多,卻也看得出來他極具讀書人的傲骨。
沈魚負手而立,目光飄向遠方,她很能感同身受現在的梁間,是不是與她當初聽到孤兒院的院長婆婆的死訊一樣惶恐和無助,孤兒院中的人從四麵八方趕回來,不論是有錢的還是沒錢的,都湊了錢給婆婆買了一塊很好的墓地。
生前已受太多苦,死後又怎忍心再委屈她。
沈魚給的錢,也隻夠買一口薄棺的,這個時候的梁間,一定不會拒絕。
沈魚回身進了廚房,揉起了糯米粉,其餘人幫忙。武川在這個時候,悄然離開了沈記,一炷香後又回來。
沈魚做了數十個糯米團子,裡頭的餡料的綿軟的豆沙,表麵撒了一層乾桂花。
沈魚做吃食的時候,江硯白正在趕往杜府的路上。
江硯白的到來也讓杜侍郎疑惑,還以為是因為那件案子,江硯白又後悔了,所以杜侍郎的臉色並不那麼好看。
杜引香不知為何父親這麼不喜江硯白,想跟著勸勸卻被請了出去。
“江少卿還來做什麼?”
江硯白淡淡掀起眼皮,隨意道,“北湘居士大限將至。”
杜侍郎霎得變了臉色,嘴唇微微顫抖,“這……半個月前不是還身體康健嗎?”
江硯白抿嘴,“杜大人,人終有一死。”
杜侍郎的眼裡滾出了淚珠,年過不惑的人在一個小輩麵前涕淚橫流,“不!阿嬤有天尊護佑,她會長命百歲的……”他的傷心,毫不掩飾。
江硯白並未因他的哭泣動容,語氣仍是淡淡,“杜大人這是承認了?”
這話沒頭沒尾,杜侍郎卻是聽懂了。
杜侍郎苦笑起來,“承認如何,不承認又如何?不論藏的多好,是假的就是假的。可憐我到這個年紀才明白這個道理。江少卿,多謝你告知我這個消息。”
杜侍郎高聲道,“來人,備車。”
杜引香就等在門外,看見父親臉上的淚痕,不解地望了眼江硯白,“江少卿,你……”
杜侍郎握住了杜引香的手,“不是因為他,是父親錯了。”杜侍郎仰頭,又留下些淚來,希望還來得及見阿嬤最後一麵。
江硯白抱拳行了個禮,並未多言,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他走得很慢,看見杜府的馬車朝著城外而去。
江硯白低頭走著,不知不覺就到了沈記。
店裡一個客人也沒有,大堂裡隻有武川和張師傅兩人。
沒有跑堂的人,武川臨時頂著,拎著壺茶給江硯白滿上,帶著假笑,“客官來點什麼?”
江硯白睨他一眼,“照舊。”
武川笑道,“不好意思,本店沒有這道菜。”
張師傅怕武川得罪客人,趕緊去後頭通知了沈魚。
沈魚在圍裙上擦乾手出來,想著是誰這麼早就出來下館子,抬眼就看見端坐在那裡的江硯白。
雪白狐裘解下放在一旁,他身上是一件藏藍色的圓領袍,領口出玄色鳳毛,威儀不減還有幾分少年氣。
沈魚走近,武川有眼力見的退下,江硯白卻並未點菜。
“沈娘子可願聽一個故事?”
沈魚狐疑,“不會又是恐怖故事吧?”江硯白有前科,沈魚半信半疑。
江硯白淺笑,似是輕哄道,“這次的故事,不嚇人。”
沈魚讓他等等,拿來了前幾日炒的五香瓜子,“講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江少卿有講故事的愛好?
江少卿:隻給小魚兒講。
作者君:嗬嗬……
真的是本美食文,我在努力挽回,感情線過了年就會有進展了,大家彆急,坐下來聽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