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川心頭咯噔一下,還說不會,連他心裡想什麼都知道。武川不敢再看,低下頭,腦中奇怪的想法不斷浮現,師兄知道他心上人是個神婆嗎?
有詩言春雨貴如油,倒是一點兒也沒錯,柳樹抽了新的枝條,小草舒展了腰身,天公才舍得下了一場小雨。
雨不大,才下了一個時辰就停,要不是後院的土地還有些濕意,像是沒下過一般。
這一場春雨過後,沈魚也把種土豆這事提上日程,這次不同上次,她做足了準備,土地都是沃了肥,貯藏了一冬的土豆們也都摩拳擦掌,誓要來個大豐收。
土豆豐收就可以做薯條薯片土豆泥,是一大筆收入,等岑閒忙完了,賣啤酒方子又是一大筆收入。
這麼想著,成為小富婆的日子不遠了。
沈魚突然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她在這裡賺的錢,是不是帶不回去啊,仔細換算一下,也有幾十萬呢。
問了問係統,果然它是不會讓打工人占便宜的。
沈魚有些傷心,她偌大的家業啊,一年後就要重新歸零了……回去的念頭又小小的動搖了一下。
正動搖之際,外頭進來一個婦人,四五十歲的年紀,一張圓臉福氣像,豐腴過度的身材是個符合唐朝審美的,發間簪了朵大紅絹花,是沈魚從沒見過的打扮。
婦人滿臉喜氣,進來便問,“哪一個是沈掌櫃?”
阿蓉給她指了個方向。
婦人走過來之際,鄧氏笑沒了眼,這人沈魚不認識她可認識,是崇安坊遠近聞名的一個官媒娘子。
官媒娘子上來便道,“給小娘子道喜了。”
沈魚不明所以,“您是?”難道她的土豆發財大計被人知道了?
官媒娘子自我介紹道,“老婦人是個官媒娘子,姓黃。”
“官媒娘子”這四個字一出,桌上眾人齊齊變了臉色,其餘都笑開了,唯二笑不出來的是沈魚與武川。
沈魚勉強乾笑,“不知是哪家郎君托您來說媒?”雖心底有了些猜測還是想求證一下。
“便是思閒酒肆的少東家,岑郎君。”官媒娘子的臉笑成了一朵盛開的花。
沈魚:“……”嗯?這是什麼情況,她沒等來岑閒的契約卻等來了提親?
岑閒看上我了?不應該啊。
鄧氏的笑僵在了臉上。
武川木著一張臉,端著碗離開了。
沈魚仔細回想了幾次與岑閒的相處,皆是客套的談話,未曾有越矩的旖旎,也不知岑閒看上了她哪一點,難道是會釀啤酒,但這也不至於吧?
沈魚想不通,總覺得這岑閒是一時衝動。
不過好歹是遣了正是的官媒娘子來提親,沈魚不好冷著臉將人趕出去,“岑郎君可知我還有兩年孝期?”
官媒娘子笑道,“知道的,小娘子不必擔心這一點。不過咱們平民百姓,可不必那麼講究守滿三年,二十八個月也就是了。岑少東說了,您若願意嫁,先定親等過了孝期再來迎娶。”
見沈魚還在猶豫,官媒娘子繼續使勁,“岑郎君祖上曆代都是經商,家業可不小。他今年才及冠的年紀就將思閒酒肆打理得蒸蒸日上。他家中無妻妾,而且你們都是商家,這門第也相配不是嗎?”
平心而論,岑閒確實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比江硯白更合適,她與岑閒沒有門第的阻礙,嫁過去後想必岑閒也不會將她拘於後宅,她還是可以自在開店。
如果回不去,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隻是……唉,終究還是有緣無分。
沈魚沉吟,“眼下離我出孝還有不少時日,婚姻大事,我這心頭總有些顧慮。還請黃娘子轉告岑少東一聲,我想與他當麵相商。”
官媒娘子想想也是,萬一這男方中途反悔,她一個小娘子可怎麼辦。這小娘子能開食樓想必也是個有主見的。黃娘子自覺做了個傳話筒,去和岑閒彙報。
沈魚思忖著岑閒還是一時衝動的可能性大些,畢竟他倆交情不深,談上一談應當能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送走了黃娘子,同樣臉色不好的還有鄧氏,雖說這個岑郎君也不錯,但她還是更屬意江少卿的,她是過來人,看得出來江少卿對掌櫃一定是有些情意的,隻是怎麼就這麼不抓緊,反倒讓後來者搶了先。
鄧氏試探著問,“掌櫃覺得這岑郎君是否為良配?”
沈魚笑道,“是個良配,卻不是我的良配。”
鄧氏默默記下,覺得江少卿還是有些機會的。
日暮時分,客人都散儘了,岑閒與江硯白前後腳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