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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麵是被打得激發出強烈負麵情緒,從而身體自動暗物質化的黑暗超夢。
另一麵是對暗物質有著不加掩飾的深刻仇恨。
凶戾的情緒轉化成實質化的高能波動,令天空為之顫抖的超級烈空坐。
兩隻站在寶可夢世界頂端的生物對視著,大有將整片山巒徹底摧毀的恐怖氣勢。
事實上。
若非剛才它們交鋒的位置多為高空,僅有數次招式的餘波攻擊到周邊的環境,李想或許早就沒有站立的地方了。
可即便如此。
他腳下的這座石山也被破壞得坑坑窪窪,端的是慘不忍睹。
這種級彆的寶可夢戰鬥,對自然環境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轟!
山川震顫,林海哀鳴。
李想背後貼著堅盾劍怪,在山上快速移動,避免被超級烈空坐的流星群砸到。
他的手正捏住了身體僵硬的紙禦劍,防止它離開自己太遠。
這家夥已經傻了。
畢竟連他都能發覺來自超級烈空坐的針對視線。
感官明銳的紙禦劍沒理由發現不了。
而自誕生起。
它還是頭一回被如此強大的生靈敵視,那種仿佛要將它挫骨揚灰的做派,令它滿腦子都隻剩下“逃”這個一個念頭。
有多遠跑多遠!
可它真能跑得掉麼?
紙禦劍雖然一直待在精靈球裡,不久前才出來透透氣。
但烈空坐“千裡追殺”這件事它一直是知道的。
自己能逃到哪裡去?
城市嗎?
那個家夥,顯然不可能因為它躲藏在城市裡便就此罷手……
“彆怕,我們會沒事的。”
一道聲音忽然傳進了它的耳朵裡。
紙禦劍心神動搖,不禁看向李想嚴峻的麵容。
他的臉上。
似乎並沒有太多的畏懼,有的隻是對現狀的冷靜。
不過。
表情會騙人,心是不會騙人的。
紙禦劍能感覺到李想內心的慌亂和驚懼,完全不比自己弱半分。
既然如此。
放下自己不就好了?
烈空坐針對的是它和超夢,既然害怕到牙關緊咬,呼吸急促。
為什麼不拋下自己,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呢?
反正神紙使和紙禦劍,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明明白白的交易。
在它們那個世界,哪怕戰敗了,也隻需要把自己侍奉的紙禦劍交出去就好。
至少能保留一條性命。
命是最重要的。
為何……
還要說這種像“我們一起活下去”的話。
我們是誰?
很熟嗎?
明明連一次,都沒有為你而戰過。
想到這裡。
紙禦劍奮力掙紮起來,脫離了李想的手。
後者有些愕然,旋即快速安撫道:“紙姬,彆緊張,你聽我說。目前最重要的是耗時間,放心有人會來救我們的,亂跑沒有意義。”
又來了。
說這種自以為是的話。
你們、我們的。
紙禦劍回想起之前天空之柱上,李想飽含著怒氣,強調寧可被攻擊,也絕不會拋下精靈球的話語。
你……走!
它揮舞了一下手中的紙劍,用頗有些蹩腳的聲音道:你走!離開這裡!
“對對,不能長期逗留在一個地方。”
李想以為紙禦劍慌張到語無倫次,當下便應了聲,再度伸手——
噌!
清亮的劍光哪怕在天上能量接連閃耀下,也顯得無比絢爛奪目。
但是。
它在紙禦劍和李想之間,劃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和你無關!你離開這裡!
紙禦劍看著觸電般把手縮回去的李想,用堅定的語氣說道:在下,不用你管!在下有自己的打算!
對。
離開這裡,去安全的地方吧。
你已經獲得了新的力量,你的身邊又有著如此強大的劍道天才。
多一個我少一個我,無所謂的不是嗎?
紙禦劍注視著李想的雙眼,又抬起手中的劍,揮出兩道劍氣,將頭頂上落下來的火流星切成碎屑。
嘭!
火流星爆發出亮光,又迅速黯淡下去,映襯著眼前人的表情。
“……這種時候,就不要講任性的話了。”
他如此說道:“我是你的訓練家,我怎麼能——”
你是神紙使!不是訓練家!
紙禦劍驟然將其打斷,不要讓在下重複!在下不用你管!你,滾!
最後這個字眼,它刻意提高了八度,說完腦子一頓發蒙。
而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
它抬起兩把紙劍,發起驅逐性的攻擊。
噹!
金屬交擊聲響起!
赫然是堅盾劍怪把它的紙劍給擋下了。
可當它沿著劍身看過去,卻發現拿著劍柄的人,是李想。
天空被災難所覆蓋。
狼狽奔逃的少年心中滿是迷茫和畏懼。
然而這兩種情緒之下,卻又隱藏著不可動搖的決心,死也要堅守的底線。
“我沒時間和你演瓊瑤劇,也不管你在想什麼。”
他看著天空,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不能再給超夢添麻煩了,事後你想怎麼怪我都行,抱歉。”
嗯?
紙禦劍微怔,隨即便發現李想掏出了精靈球,將它攝入其中。
動作太快以至於它根本躲閃不及。
或者說。
它的潛意識不願意躲閃。
“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再好好地談一談,現在沒這個時間。”
這是它聽到的,來自李想對它說的最後一句話。
紙禦劍本身。
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
李想躲閃著來自超級烈空坐有意無意的襲擊,心裡頭滿是對紙禦劍突然“犯病”的不理解。
這貨怎麼個腦回路,他是想不通。
但好在。
紙禦劍願意交流。
而某個家夥,全程排斥了交流這項最便捷的手段。
他咬著牙,擔憂地看向天空。
超級烈空坐目前的狀態,已經不是用生氣能形容的了。
再這樣打下去,鬨個不死不休也不一定。
但這種情況,根本不是李想想見到的。
早知如此。
還不如不把超夢叫過來……
當然。
隨便想想而已。
如果不把超夢叫過來,自己連天空之柱的附近都離開不了。
——誰知道烈空坐這家夥和暗物質、究極異獸有這麼深的過節。
滿臉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的表情。
說到底。
它是怎麼看出來的,難不成這一路的追殺,也是為了引蛇出洞,促使超夢來援,紙禦劍暴露麼?
李想滿心不解,又忍不住在身上聞了聞,想知道是不是氣味的緣故……
而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
天穹上。
黑暗超夢忽然發言了。
適可而止吧,我無意於和你拚個你死我活,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如果我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不妨告訴我們。
它看著天空之上的超級烈空坐,語氣不急不緩,眼睛下意識地看了李想一眼。
後者剛巧與它的視線撞上。
二者的眼神,一個是擔憂,一個是歉疚。
然而。
這句話一說。
天空上的超級烈空坐遊弋的動作稍稍一頓後,卻爆發出了更加強烈的怒火!
“吼——!!”
它歇斯底裡般狂嘯著,吼聲響徹了整片天空!
這家夥。
仍舊抗拒溝通!
什麼都不說,就想致他們於死地!
這副態度,差點讓李想腦內最後一根理智之弦徹底崩斷。
而將其維係住的,是黑暗超夢臉上的表情。
那種仿佛拖累了他的歉疚。
可明明——
是反過來的!
如果此時沒有他在這裡,黑暗超夢何至於跟超級烈空坐服軟?
沒錯。
在他看來超夢說剛才那種話,就是服軟!
過往哪怕被鎖死在世界之樹的水晶裡,處於朝不保夕的狀態,它也大有和夢幻嗆到底的做派。
哪怕後來被釋放了,也表現得理直氣壯,一副我出來是看得起你,彆以為自己臉多大的樣子。
但是。
如今為了保護在現場的他,黑暗超夢擺出了自己有錯的態度,想和追殺他們的超級烈空坐和解!
小精靈難道沒有尊嚴的嗎?
不說弱與不弱,最後能不能打過。
【尊嚴】。
任何時候都不容侵犯,是所有生靈“人”格的底線。
更不用說黑暗超夢還有著它的驕傲,以及那個成為最強大的寶可夢的理想。
一切的一切。
為了他的安全,都拋棄掉了。
正因如此。
李想才忍住了直接問候天上超級烈空坐祖宗十八代的怨氣,沒有做那種無能狂怒的事情。
但心中,難免有種無力感。
超級烈空坐很強嗎?
很強。
不過這種強大是有極限的,且不說特彆篇和動畫中,那幾隻同位體身上出現過的,和它強大傳說不太相符的表現。
光是龍都屬於諸夏寶可夢聯盟的龍都,而非烈空坐的龍都這點。
足以證明它還沒強到能無視人類力量的地步。
說一千道一萬。
這個世界的聯盟能與傳說寶可夢和平相處,不是靠一昧的求來的。
而是在彼此戰鬥過後,發現雙方最好不要對其逼迫太甚,以免造成更惡劣的影響,得不償失各退一步的結果。
所謂的互相遷就便是如此。
由此可見。
烈空坐不是不能退一步,前提是李想足夠強大,擁有和這家夥對話的實力。
可他沒有。
所以就隻能作為一名弱小的看客。
戰鬥又開始了。
顯然。
超級烈空坐不接受黑暗超夢罷戰的提議,再度發起了進攻。
黑暗超夢也不得不接招。
意念力在暗物質的作用下變成了漆黑的風暴,侵吞周遭的一切。
就在這時。
忽地。
一點瑩瑩的火星從遠處飛射過來,臨至二者攻擊的中心點,緊跟著驟然膨脹,化作了滔天的火海!
轟!
漆黑的夜空被徹底照亮,灰白的山脈和蕭瑟的樹林像是迎來了朝陽!
兩隻傳說小精靈的攻擊徹底淹沒在火海之中!
李想愣住了。
下一刻,身後響起了似曾相識的女聲。
“你這孩子,怎麼跑這麼偏,害我們定位了半天。”
熟悉的聲音接連響起。
“龍神大人……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它這麼憤怒,到底是為什麼?”
“好慘,大地和森林都在哀嚎,但還好離城鎮夠遠,沒有造成切實的傷亡。”
“李想同學,你的判斷做的很對,能有這種責任感非常值得稱讚。”
而後。
則是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按在他的肩膀。
“辛苦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
幾道不久前才見過的身影,一同出現在他的左右兩側。
夏淳羽、墨冶、南宮夢、程心和烈獲。
諸夏地區最強訓練家天團——
四王一冠,儘數到場!
“快往東邊去,協會安排的隊伍駐紮在那邊,不要走錯了,把你知道的情況告訴那裡的人。”
墨冶推了推他的身體,示意他不要愣著。
遙遠的天邊。
粉紫色的巨大壁障從四麵八方飛出,又在一陣亮光過後,如透明的玻璃牆般消失。
【封禁之壁】。
李想記得這個東西,它曾經阻擋了自己逃離的步伐,但正確的用法肯定是現在這個——防止“災害”擴散。
天邊。
火海消弭後。
一隻渾身漆黑,口咬湛藍烈焰,仿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龍展現出了身形。
麵對兩隻前所未有的傳說寶可夢,它絲毫沒有退縮,並發出了威懾性的咆哮!
“吼!”
冠軍夏淳羽的王牌——超級噴火龍x!
遠超阿嵐那隻輸贏靠鎖血的個體,引領諸夏一整個時代的最強噴火龍!
終於來了。
李想的精氣神在這一瞬被抽離,他知道自己和超夢都不必再擔憂。
畢竟。
如果連諸夏協會的最強戰鬥力都庇護不了他,那這個世界早已再無他的容身之所。
隻可惜,不能陪黑暗超夢走到最後。
因為他待在這裡,就是累贅。
不再逗留。
李想衝四人微微鞠躬,不舍地看了黑暗超夢一眼,踏在堅盾劍怪的身上,向指引的方向飛過去。
單單黑暗超夢一個可能阻止不了超級烈空坐,但加上這五個人的幫助,相信結束隻是時間問題。
……
十公裡外。
駐地。
協會的準備比他想得還充足。
李想來到這裡的時候。
發現了大量以前從未見過的巨大器械,它們長得像一台超巨大高射炮的零件。
周圍有更多的,正在將其組合起來的行動人員。
除此以外。
一隊又一對的巡護員集結,他們不斷向森林和洞窟進發,將棲息在附近的野生寶可夢撤離出去,避免誤傷。
聯盟沒有軍隊。
但在破壞這件事上,不需要軍隊這個暴力集團,人類一樣可以很好的完成。
居安思危。
聯盟一方麵和傳說寶可夢友好交流,彼此互不侵犯,甚至限製了自己對環境的過度開發,不惜代價增加綠植覆蓋率。
並往往在與傳說小精靈出現爭端時,主動向後退讓一步。
卻不代表。
他們對傳說小精靈從沒有過鉗製的想法。
手裡有沒有核武器,跟要不要用核武器,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此時。
李想眼中看到的,就是他們針對傳說寶可夢——烈空坐所研發的特殊裝置。
一旦烈空坐和冠軍他們談崩了,聯盟便會發動這個裝置。
這既不是為他個人撐腰,也絕非對烈空坐本身有什麼想法。
隻是在警告它。
——我們不想製造爭端,也不允許誰製造爭端。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好好說,可如果你不願意談,那麼就打到你願意談為止。
借機警示,避免對方在更關鍵的時刻搞事情。
這次烈空坐僅僅隻是追殺李想,下次呢?它不爽整個城市怎麼辦?
此外,還帶著點測試裝置的想法。
至於龍之民那邊,抗議多半是少不了的,協會也和龍之民的長老院在友好協商了。
協商不成……概率不高,不說新生代龍之民對諸夏的歸屬感。
聯盟如何成立的,之間發生了什麼,相信很多人都還沒有遺忘。
說實話。
一直以來聯盟都對烈空坐保持了相當高的容忍度,從不侵犯它在臭氧層的領地。
又為了照顧它的情緒,在龍都上方禁空,禁止一切機械飛行。
甚至給予它的信奉者——龍之民超級優厚的待遇。
又應許了龍神試煉這種為了取悅它,討好它而存在的“鬨劇”。
饞鑰石和超級石嗎?
饞的不得了。
可在饞的同時,應許了龍之民擠牙膏一樣,極其少量地提供銀戒的情況。
老老實實遵守它立下的規則。
要知道目前諸夏已知的,擁有超級進化的人不過百位出頭,其中超過三分之一是龍之民。
大師級訓練家中超級進化的持有率低到令人發指,簡直和那些既沒有鑰石礦,也沒有天空之柱的地區差不多。
銀戒?
從來都是不夠分的,這邊一份那邊一份,內部的抱怨聲不要太強烈。
但全被壓下去了,該如何還是如何。
這一切,都是諸夏協會尊重烈空坐實力和地位的表現。
以及他們的做事理念——和平發展,和諧交流。
所以。
他們也希望烈空坐能尊重他們,不求為保護人類做任何貢獻。
隻求它不要添麻煩。
尤其是暗物質、究極異獸和異界人等事件危如累卵的關頭。
臨時駐地裡。
李想在一人的帶領下,與遠在天都的秘書長交流,提供他所知道的全部情報。
而秘書長和他的助手們配合其他的一些情報,經過整理後,傳達給了戰場內的四天王和冠軍。
高效、迅捷。
如果異界人不是那麼能躲,等待他們的或許也是這副光景。
十分鐘?
或許更長。
連續不斷在天空之上閃亮的火光,和不斷作響的隆隆聲終於消失了。
悠揚的龍吟聲傳了過來,一顆翠綠色的光點衝向了更高的天際。
遮天蔽日的烏雲隨之消散。
仿佛從來不存在過。
李想仰望著烈空坐的離去,內心卻十分緊張,擔憂超夢的現狀。
好在。
又過了兩三分鐘。
夏淳羽他們回來了,身後跟著臉上難掩疲憊之色的超夢。
它從黑暗狀態中脫離出來了。
你沒事就好。
這是超夢見麵時說的第一句話。
說完後,它昏倒在了李想的身上,顯然是消耗過度脫力了。
李想麵容沉靜,將超夢收進了精靈球裡。
他的舉措引起了其餘幾人的注意,隻不過他們都沒說什麼。
而歸來的隊伍中,存在著一個剛才沒見過的人。
——龍神侍女。
這個女孩兒沉默著,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協會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距離烈空坐最近的人都請來了。
不過。
這樣一來,應該能搞清楚烈空坐的想法了。
“墨老師。”他找到墨冶,問道:“我想知道它為什麼……”
“我來解釋吧。”
龍神侍女在一旁輕聲解釋她所知道的。
而事情,略微有些複雜。
因為她口中的烈空坐,和夢幻的定義差不多。
簡而言之就是——“性情反複無常,超越了人類的感情、利害、以及倫理觀。
“擁有純潔而殘酷的一麵,是人類無法理解的存在。”
什麼意思?
指烈空坐其實非常欣賞他、中意他。
欣賞他對寶可夢的鍥而不舍,欣賞他在塔內所做的一些事情,也欣賞他和路卡利歐之間的羈絆,強烈的求生欲。
剛才鑰石和超級石。
是它故意用吐息推到路卡利歐附近的,好令其能夠第一時間發現。
但與烈空坐想要他的性命這點,並不衝突。
為什麼?
因為李想身上有暗物質和來自於異世界的臭味,非常濃烈的那種。
烈空坐極其厭惡這兩者,所以哪怕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李想和它們有關,也要乾掉他。
這便是它實力上放了一片海,卻又對其死纏爛打的根本原因。
它喜歡看到訓練家和寶可夢齊心協力的場麵,為此能給李想一次又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