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二畫 信仰(14)(2 / 2)

畫怖 瑆玥 5587 字 6個月前

“五慧露、五貢肉、多姆、奠酒、供碗、燈盞、嘎拉、當喀,”沙柳扶著眼鏡,嘴唇沒有血色,“我們已經全都準備了,甚至準備得種類還要更多,為什麼……為什麼……”

沒人回答她,大家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無助和恐惶。

“我想起來了,”沙柳布滿血絲的眼睛忽然張大,“書上說,這些要獻給怒相凶神的供奉,要擺放在小男孩的屍皮上!因為小男孩的屍皮可以鎮住試圖破壞供奉儀式的生障魔——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導致我們功虧一簣?”

“你說的這些根本就是邪教!”耿媽再也忍不住,憤怒地叫了一聲,用手死死地護住自己的孩子,沙柳的話裡提到小男孩,讓她異常地緊張和戒備。

“哪一個正經的教派會用這種東西當祭品?!”耿爸也怒聲斥責。

沙柳默默地看了耿家夫婦一眼,輕聲地說道:“以身獻教,對於虔誠的教徒來說反而是一種榮耀。

“我曾看到過這樣的說法,說在甘雄當地,人們對於娑陀教的虔誠度可以高到,哪怕上一秒還把你當朋友一樣熱情,和你把酒言歡,但隻要長老一句話,下一秒他們就可以毫不猶豫地聽從命令割下你的頭。

“越是沒有經過科學洗禮的人,信仰對於他們的影響和掌控力就越大,對於他們來說,死亡並不可怕,生和死都是輪回的一部分,是回歸自然,所以也就不會把這種殘酷血腥的獻祭方式,當成是一種可怕沒人性的東西了。

“換句話說,在他們看來,死亡和新生,都是神的指引和饋贈,生死平等,身體隻是一副臭皮囊,不值得歡喜,也不值得不舍,甚至很多教派把對身體進行折磨來當成一種修行身心的方式,身體受到的痛苦越狠越多,修為就越深厚,靈魂就越淨化。

“所以……以身獻祭在外人看來也許很難接受和理解,但在娑陀教盛行的當地,可能根本不值驚訝,他們修行的是靈魂,是精神,不是**。”

“你滾!”耿媽指著沙柳的鼻子痛罵,“我不管這是哪兒,也不管他們信什麼教什麼神,我們家不信這個!誰也彆想把主意打到我們家人的頭上!管你從哪兒聽來的看來的,你再敢提一句我就跟你拚了!”

沙柳沒有應聲,隻低頭扶了扶眼鏡。

“現在當務之急,”秦賜開口,“是要找出昨晚周彬被挑中的原因,否則今晚其他人也難逃一死。”

說著邊思忖邊道:“昨晚周彬和我那頂帳篷,以及耿大哥一家三口的帳篷,都放了幾乎所有我們準備下的祭品,甚至李紫翎擁有的五慧露之一,周彬昨天也弄到了手,加上從沙柳那兒分到的其他四種慧露,以及他自己弄到的五貢肉,和昨天從天葬台弄到的……那些東西,回來他還依沙柳說的那些進行了加工,可以說,我們那頂帳篷裡的祭品是最全的,我不明白,為什麼反而是我們被挑中。”

耿爸也思忖著說道:“也許是他觸犯了什麼禁忌,他殺過這畫裡的人,就為了取得人肉,他昨天還去搶了天葬台上的屍體,這,這根本就是褻瀆屍體,這種行為很可能惹得天人共憤了,所以那個東西才會挑中他!”

“這麼說也不無可能,”秦賜沉吟,又看向柯尋,“我還有一個疑問,昨晚那個東西是先到了符合第一個篩選條件的小柯的帳篷邊,為什麼沒有挑中小柯呢?這一點我很不明白,在它往帳篷裡看的時候,小柯有沒有發現什麼?”

“我也想不明白,”柯尋聳聳肩,看到牧懌然的目光冷冷向他掃過來,人畜無害地衝他眨了眨眼,在牧懌然陰臉之前迅速收回目光,看向秦賜,“但我覺得它其實是想把我抓出去的,它在上頭瞅了我半天,感覺在觀察我,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要觀察這麼長的時間。”

“它可能在挑這塊肉的品相。”衛東說。

“那就更不該猶豫了,我品相還用挑?”柯尋說。

“我不認為它會放過任何一個沒有滿足條件的人,”牧懌然道,“李紫翎就是例子,她和周彬正好是相反的狀況,周彬既滿足了帳篷人數,也集齊了最全的祭品,李紫翎既沒有滿足帳篷人數,身邊也沒有任何祭品,這兩個人都被挑中,對此隻有一種解釋——之前大家所推測的第二個篩選條件有誤,但也不能忽視,柯尋是唯一一個沒有滿足第一個條件也活下來的人。”

“所以就是說,”秦賜微訝地看向柯尋,“小柯興許是滿足了自保條件的人?”

眾人的目光立刻齊刷刷地望在了柯尋的臉上。

柯尋低頭看看自己:“我好像也沒乾什麼,連五慧露我都沒拿,而且昨晚一開始帳篷裡就我一個人,難不成我身上還有一男一女兩個靈魂,在我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他們奪舍了?”

“昨晚那東西在你帳篷邊的時候,你在做什麼?”牧懌然冷冷問他。

“想你啊。”柯尋說。

眼見牧懌然臉色一變就要抬手,柯尋連忙橫跨一步避開鋒芒:“我記錯了,我想想……唔,我好像在罵它來著,我還衝它比中指了——難不成就是因為這個手勢對它進行了法力攻擊,所以它沒敢拿我怎麼樣?”

“臥槽要你這麼說,那我從小到大都法力傷害過多少怪了?”衛東衝他比中指。

“那要不是這個,我也不知道原因了。”柯尋說。

“我有一個猜測,”牧懌然忽然看向眾人,“關於死亡條件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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