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柯尋轉過身來躺好了:“晚安?”
“晚安。”
雖然用晚安拉開了睡覺的序幕,但柯尋一時半會兒睡不著,腦海裡回映著今天看到的那些人:發廊門口穿著紅色短裙的女郎;小飯店裡穿著複古黑健美褲與白T恤的五妹,T恤的胸前印著一大片一大片紅色的楓葉,還配了一串文字:片片楓葉情……
還有,穿著紅色跨欄背心的門房大爺,以及居住在409的鄰居老太太,一樣穿著紅色碎花的老人汗衫……
這些人全都穿著或深或淺的紅衣,應該絕非偶然。
紅衣明明是喜慶的標誌,但這些人全都集體著紅衣,尤其出現在夜裡,出現在這樣一座詭異的公寓樓裡,反倒由喜慶變成了一種莫名的凶兆。
夜依然很靜,似乎並沒有發生預想的危險,又或許是這危險隱藏得太深,一時半會兒還沒能顯露出來。
已經犯了忌的住在對麵402的女生們,她們窗口的燭光還亮著……
柯尋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這一覺居然睡得很沉,第二天一早還是被牧懌然叫醒的:“外頭出事了。”
出事了,在畫裡就意味著死人了。
柯尋坐起身來,覺得屋子裡的光線還是很暗,明明門口方向是有光亮的,旁邊的小窗也是明亮的,但偏偏床的位置像是陷進了黑暗。
柯尋不由自主看向了對麵臨街的大窗,窗外居然一絲光線也沒有,牧懌然直接將窗簾拉開,窗外竟然矗立著一堵黑灰色的水泥牆,與窗口不過就隔了半臂的距離。
難怪昨天會覺得這棟樓像個炮樓,根本看不到窗戶!竟然是有人在樓的外圍建了一圈水泥牆!整座樓等於是被封在了水泥牆裡,人們看到的隻能是樓內的世界,對於外麵卻是看不到也聽不到的。
如此人為的詭異的與世隔絕,不知道是什麼人乾的,總不會是這座樓裡的人吧。
柯尋顧不得想太多,起身和牧懌然出了屋子,站在門外的走廊上,就已經看到天井院子裡圍觀了很多人,還有兩具被白布蓋住的——屍體。
沙柳和裘露也正站在欄杆邊向下看,沙柳應該也意識到了今天會發生死亡事件,鏡片後的眼睛裡是一片死寂的平靜,但身體卻還是忍不住發抖。
裘露整個人都木在了當場:“這是……出什麼事兒了?”
“下樓看看吧。”牧懌然率先走向了樓梯,幾個人均都麵色沉重地跟著。
等幾人來到樓下,圍觀的人們幾乎都四散去了,剩下大多是自己團隊裡的人,每個人的臉色或驚恐或悲憫或呆滯,總之都十分難看。
秦賜掀開了白布,發覺屍體已經燒得焦黑,另外一具屍體也同樣如此。
長腿妞三人組中的鑫淼此時臉如白紙,渾身瑟瑟發抖著:“我跟她們說了,整夜點蠟很危險,可她們不聽……”
秦賜皺著眉頭問:“昨晚房間裡發生了火災?”
“可……能是吧。”鑫淼的嘴唇哆嗦著,話不成句。
裘露忍不住問:“你們在一個房間住著,發沒發生火災你不知道嗎?”
鑫淼一個勁兒地搖頭:“我昨晚一直睡著,半夜裡覺得有些嗆,還咳了幾聲,我以為是tina在抽煙……完全沒有感覺到火……直到早晨,發覺她們倆已經……”
鑫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身體抖得不成樣子,似乎無法再去回憶今天早上的情景——那睡在自己身邊的兩具焦黑的屍體。
門房大爺依然穿著那件褪了色的紅跨欄背心,指揮著幾個人將屍體抬走了,晃著手中的大鑰匙盤:“八點鐘去五妹餐廳吃早飯。”
大門隨即被打開,抬屍體的人從大門出去了。
鑫淼突然像瘋了一樣,瞪著眼睛也跟著向外衝:“放我出去!你們放我出去!這裡不是人待的地方!誰敢阻攔我!我要報警!我要告你們非法拘禁!”
最終幾個人合力將其攔了下來,沙柳銳利的目光透過鏡片射過來:“出去了隻會死得更快!”
鑫淼絕望得幾乎抽搐起來:“怎麼回事兒啊?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牧懌然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現在剛七點鐘,我們去死亡現場看看,”說著目光停留在鑫淼的臉上,“你最好冷靜下來,把能回憶到的都講出來,這樣或許能避免下一次悲劇發生。”
鑫淼此時的眼睛卻空洞如屍,嘴裡還喃喃道:“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今天早晨就變得焦黑……屋子裡到處是她們屍體的黑色粉末……到處都是……”
柯尋看了看沙柳:“你留下勸勸她吧,我們先上去。”
柯尋還是很相信沙柳的勸慰力與說服力的。
沙柳點了點頭,把鑫淼拉到一邊:“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她們犯規在先,昨晚熄燈之後敲了彆人的房門,這本身就是一種串門的表示。”
鑫淼像瀕死的魚一樣大口呼吸著:“對,她們昨晚去敲410的門了……”鑫淼的聲音突然提高,死死瞪著沙柳,“你就住在410吧?當時為什麼不給她們開門?!”
沙柳的表情很冷:“如果我開了門,被燒死的可能就是我了。”
沙柳緊接著又問:“你呢?昨晚她們敲門的時候,你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