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牛大象?會不會和犀象美術館有關?”沙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很多人也想到了這一點, 這種畫中與現實的不謀而合,更讓人覺得驚森。
李泰勇老人卻還是平常的神色:“犀象美術館本來就是占的這塊地方,在前些年, 美術館前頭那條街還是春筍街, 到後來街道改造,地下修了地鐵,春筍街才徹底消失了。”
“難道, 犀象美術館和那個著名的網紅餐廳都是……”鑫淼感覺在這個世界說外頭的事情,就像是說夢。
“對,都是那個香港開發商辦的。”李泰勇老人表示了肯定。
這些信息顯然對於春筍公寓很重要,但大家又實在無法把這些信息聯係到鈐印上,畢竟畫中的世界範圍已經劃定到筒子樓裡,不可能再出去從石頭的犀牛大象身上尋找。
再說大門緊閉, 也不可能自由出入。
心情壓抑, 再加上天氣炎熱, 大家的午飯吃的都很少,飯後又都有些困乏, 畢竟昨晚上都沒有好好睡。
於是,各自回到房間進行短暫的午休。
柯尋回到自己的411, 進到臥室先低頭看了看床底下的紅拖鞋,並沒看出什麼位置的變化:“昨晚上咱們屋裡有動靜嗎?”
牧懌然:“沒聽到。”
也是,在昨晚窗外的巨響之下, 一切動靜都微乎其微了。
白天房間裡有電, 可以打開電風扇, 在這個惡劣的環境裡還是很享受的一件事。
柯尋很快就睡著了,還做了一個非常明亮的夢,自己在夢裡變成了一個小孩,拿著小小的美工刀在牆上劃刻,刻出來的全是拙劣的竹筍圖案。
刻著刻著,天空就開始慢慢變黑,柯尋心裡一緊張就醒了。
炎熱的天氣,午睡並不是件舒服的事,柯尋出了一身汗,醒來後發現一條腿還搭在牧懌然的腿上,下意識的抽離,卻突然發現對方居然醒著。
“不好意思,睡懵了壓著你了。”柯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涼席印兒,徹底清醒過來。
也不知道牧懌然醒了多久,自己又壓了對方多久。
牧懌然仍舊平躺著:“我隻是不想吵醒你的夢。”
“嗯?”大佬什麼時候關心起自己的夢境了?
“你說夢話了。”
“這個……是極少見的現象,我一般沒這毛病。”柯尋趕緊澄清。
“你說:竹筍很快就畫好了,很快就能破土了。”
“我說的?!”
“對,你說的。”
柯尋仔細回想著自己剛才的夢:“我就夢見自己是個小孩兒……”說到這兒突然反應過來,“對,小孩兒!你有沒有發現,那些刻畫竹筍的位置都不是很高,每次都要俯下身子才能看到!”
牧懌然若有所思,不覺起身,在床上盤膝而坐:“畫家洛檳非常年輕,1985年出生,如果現在的畫中世界是96年,那麼洛檳當時隻有11歲,個子還沒長起來。”
“你是說,畫這些竹筍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畫家本人?”柯尋覺得這個想法很大膽,但又並非無的放矢。
如果真的是這樣,要從哪裡尋找鈐印的線索呢?莫非那個印也是用美工刀劃刻在什麼地方的?
牧懌然說:“616的情況和我們這些房間都不大一樣,616之前應該是個空房間,裡麵的床品桌椅都是後來擺進去的,像是公寓為了方便出租統一置辦的,看上去更像個賓館。”
“你的意思是說,616以前的住戶把東西都搬走了?”柯尋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聽到了外麵的敲門聲。
雖然是大白天,但這敲門聲還是顯得很突兀。
門外傳來衛東的聲音:“柯兒,開門!”
柯尋剛把門打開,發現隔壁的沙柳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門口,也一臉焦急地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衛東乾脆就在門口說:“是浩文兒發現的,我們窗戶外頭,外頭……地勢變高了。”
“什麼叫地勢變高了?”沙柳急問。
“外頭不是修了一圈水泥牆嗎?一直修到了你們四樓。我們現在從窗戶往外看,發現外頭的馬路地麵就齊平在五樓的位置!”衛東也不知怎麼才能更好的表達。
“上去看看。”牧懌然已經出了門,沙柳也緊隨其後,柯尋不顧之前的頭暈惡心,也硬著頭皮跟上了。
剛上到五樓,柯尋就感覺到了那種壓頂的窒息感:“我怎麼覺得這裡的樓梯也跟著變形了。”
柯尋又給自己送了幾粒丹參滴丸,強壓著幾乎快要爆炸的心臟,咬牙上了六樓。
616果然如牧懌然所說,裝潢擺設都有些老賓館的感覺,貼著舊式凹凸紋的壁紙,門窗和暖氣都包了木邊,連床也是標準的賓館單人床,電視櫃上還有一台彩電。
朱浩文正坐在床邊打遊戲,見大家都來了,主動讓開了窗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