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廠長當時也沒說什麼,但第二天旺福就丟了,可把老劉給急壞了,旺福對他來說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那些天老劉沒日沒夜的出去找旺福,把嗓子都喊啞了,以前旺福隻要一聽見老劉的哨響,或者是老劉敲狗盆子的聲音,保準第一時間就竄出來了……
“過了好幾天,才有人在筒子樓和外麵那圈水泥牆中間找到了旺福,那條老狗被那些人弄死了,還被那些人砍了好幾塊,零零碎碎的扔了。
“我們都不敢告訴老劉,怕他受不了。老劉到死也沒能找到旺福,這大概是他的心結吧。”
原來,想要報仇的人不是老劉,而是旺福。
至於紅哨子為什麼會出現410的門前,始終是一個謎。
莫非是老劉感知到了當時410的殺戮之氣?——沙柳對於裘露的指引,實則就是一種死亡指引,換言之,沙柳就是殺死裘露的凶手。
“可是,那條狗究竟是怎麼出現在410的?”衛東問。
“因為410外麵的窗戶是開著的,當初狗的屍體就被拋在水泥牆的窄縫裡,所以——旺福的鬼魂還是從那裡爬了上來……”柯尋說。
門房大爺突然抬頭看了看上方,因為樓頂的聚攏,令整個筒子樓的光線都不那麼亮了,其實那個天井口的直徑不過隻有五六米,大家就像被封進了一個小口罐子裡。
門房大爺露出了一個欣慰的表情:“我看這勢頭喜人啊,說不定明天就能破土!你們也都趕緊吃飯去吧!破土是好事兒!咱們就都出去了!”
門房大爺說著又向鑫淼招手:“你們215的紗窗報修了,過兩天就給你們換新的!”
鑫淼聽不太懂,隻是衝門房大爺笑。
眾人此時卻都沒有心情吃飯,秦賜抬頭看了看上方:“難道破土提前了?”
“NPC應該不會說謊,大概是咱們觸發了什麼條件,引起了破土提前。”牧懌然一時也想不清原因。
衛東卻說:“如果真的發生破土前的全封閉,我們大概會被悶死,但這些人難道不怕嗎?”
牧懌然看了看不遠處的鑫淼:“鑫淼已經屬於他們中的一員了,所以應該是不怕。”
衛東突然發現,鑫淼不知何時換了件紅裙子:“難道……住在這個筒子樓裡的其他人,都是……”
“都是土裡的人。”朱浩文直接回答。
“如果真的像NPC所說,明天會完成破土,那麼今天就會發生破土前的全封閉狀態,”柯尋分析著眼下的局勢,“我們今天還找不到鈐印的話,估計所有人都得涼在這兒。”
如今剩下的還有六個人:牧懌然,柯尋,衛東,秦賜,朱浩文,李泰勇老人。
李泰勇老人走過來:“我陪著你們一起找。”
但大家誰也沒動地方,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現在卻不知道該從哪裡入手了。
朱浩文率先說:“我總覺得和天井口有關,畢竟那裡會形成竹筍的尖。”
“但那裡畢竟不是天台,我們恐怕難以攀到天井口。”秦賜表示懷疑。
“當變形達到一定程度,我們六樓的外牆窗口就相當於竹筍的頂部,我們隻要打碎窗玻璃應該就能辦到!”朱浩文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事不宜遲,”牧懌然突然發話,“你們幾個去六樓,我和柯尋回411,昨晚房間發生了一些異像,說不定跟大事件有關。”
柯尋看了看李泰勇老人:“老爺子也跟著我們吧,畢竟六樓太高。”
於是,六個人分成兩組,三人去616,三人去411。
牧懌然一路上問柯尋:“你昨晚看到的是什麼異像?”
畢竟昨天夜裡就在411房間,公然討論那些異像可能不大安全,所以就留到白天來說了。
柯尋講了講自己昨天看到的女人,突然看了看牧懌然:“難道,你看見的和我不一樣?”
“不一樣,我是看到那個女人從客廳走進了臥室,取出紙筆來,麵對著鏡子開始畫自己的肖像。”牧懌然說出自己昨晚見到的。
“也就是說,那個女人會畫畫?”柯尋認為畫畫這個字眼在畫裡非常敏感。
“對,看上去是非常專業的素描。”
李泰勇老人直接說:“我腿腳慢,你們倆先上去找!”
於是,兩個人直奔411,先去打開了五鬥櫥下麵的格子,從裡麵找到了那個大大的布包袱,果然在幾件手織的毛衣毛褲中間發現了一個手工縫製的布書包,裡麵裝著一些信。
性命攸關,這時候也不論什麼隱不**的,兩個人將這些信件分了分,開始逐一打開看起來。
大部分信件都是從國外來的,兩個人也漸漸從信中了解到,女人的丈夫在前些年出國留學,學習的是油畫。
因為經濟原因,男人很多年都沒有回國,女人一個人帶著兒子在中國生活,住的就是眼前的春筍宿舍411。
看得出夫妻兩個很相愛,柯尋也隱隱約約明白了,寫字台上的那個“歸”字究竟是何意。
兩人將這些信逐一看完,最下麵的信封裡卻沒有裝信,裡麵是一大堆紙條,柯尋全部都倒了出來,一張一張的看,大多是夫妻兩人在學生時期寫的——兩個人似乎是高中同學,而且還是同桌,於是就經常在上課的時候互傳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