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文兒,你就說說唄,”一旁的衛東繼續遊說朱浩文,“心裡頭的事兒說出來吧,說不定能救命,要不你就跟我一人兒說?”
“沒的可說。”朱浩文麵無表情。
“你看看~都什麼節骨眼兒了,你腦門兒上有紅點兒你知道嗎你?”衛東說著又開始擔憂了,“希望你那獸在腳麵上藏著,大不了就致個殘,不會致命。”
“……”
羅維已經應秦賜的要求再次觀察了一遍眾人的臉:“沒什麼變化,按照獸記的麵積大小排序是:秦賜,餘極,我,趙燕寶,蕭琴仙,朱浩文。——如果我的痕跡也沒有發生變化的話。”
“對啊,羅維,你也有獸記!”衛東像是才想起來,“今兒是怎麼了,我好像一天都沒怎麼見你似的……”
“我一直都在。”羅維收起一臉的無辜,站起身來接過服務員遞上來的用餐意見卡,這家自助餐館在用餐結束會給客人做一個滿意度調查,昨晚的意見卡是柯尋簽的,今晚羅維主動承攬了這一工作。
其他人則在互相討論著通過暢聊內心來減緩獸的侵害的可能性,但誰也不願意把內心獨白當眾講出來。
羅維低頭認真勾選著意見卡上的選項,偶爾還要問問牧懌然:“這裡的溫度算是很好,還是較好?”
牧懌然略略停頓一下:“我認為是很好。”
柯尋:……
“那就很好。”羅維在‘很好’的選項上畫勾,又問了一兩個問題,然後將意見卡和筆遞給了牧懌然,“畢竟你也參與了意見,這次你來簽字吧。”
牧懌然皺了皺眉,接過那支餐廳給準備的鉛筆,一時有些疑惑,想深了腦袋竟還有些疼。
柯尋在一旁道:“要不我來吧?誰簽都一樣的吧。”
牧懌然的筆正要給柯尋,就聽羅維在一旁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不一樣,非常不一樣,他來簽。”
牧懌然迷惘之際,羅維突然又從牧懌然手裡抽出了那支鉛筆:“還是我來吧,畢竟大部分意見是我選的,應該我來。”
羅維力透紙背似的用力簽了自己的名字,最後的一筆畫得很長,仿佛很有藝術感似的。
牧懌然仔細看著這個簽名,不知道這最後一筆是要強調什麼,看那一筆彎曲的程度似乎像個字母L,便直接問:“是和字母的縮寫有關係嗎?”
羅維生無可戀:“不是……”
牧懌然心下納悶,與身邊的柯尋對視一眼,便聽對方說:“我已經和秦哥約好了,他一會兒就不進咱們宿舍了,咱們就在警局門口的大樹下談。”
這就要談了嗎?秦賜的秘密……牧懌然並不想聽任何人的秘密,大家以目前這種程度的了解交往著最好,雖然一起經曆過生死,但並不意味著要彼此承擔秘密,即使柯尋的秘密,如果是不願讓彆人知道的,牧懌然也絕不會去打聽半個字。
身邊一陣略微煩躁的用手指敲桌子的聲音傳來,聲音來自羅維,牧懌然看了看對方空了的杯子,隨手給對方加滿了一杯檸檬水。
水加滿之後,執壺的手停在半空:“其實,你可以嘗試更迂回一些。”
羅維抱著自己的手臂,眼見牧懌然打開自己的本子,在上麵寫下:21:38,L。
牧懌然突然有所悟:“你剛才是不是想嘗試把話寫出來?”
羅維:“我早就試著寫過了,但是寫不出來,或者寫出來沒人看。”
牧懌然:“那就……射覆?藏頭詩?”——牧懌然覺得自己被“無法交流”這件事折磨得都不像牧懌然了。
“好像都不在一個維度。”羅維感覺自己就像三體世界裡的宇宙寂寞殘骸。
牧懌然把檸檬水壺放到柯尋那裡:“彆再讓我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