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光線陰暗的房間裡, 雪白色的麵具因突兀而令人心生恐怖。
這個包裹裡麵,除了麵具之外, 居然並無他物。
“這個可能是我的。”方菲說。
眾人驚訝之間, 便見方菲將自己的鐲子取下來給牧懌然看。
大家都不講話, 不知道這個詭異的麵具將給這個女孩子帶來怎樣的命運。
牧懌然仔細看了鐲子, 從外圈到內圈, 每一處都不落下。
“咱們隊伍裡也有個巫大人, 還挺讓人放心的。”衛東的聲音飄進了方菲的耳朵。
“這個鐲子是光明旅的,或許你在踏進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被賦予了‘巫’的身份, ”牧懌然將鐲子還給方菲, 將雪白麵具重新包裹起來,“你先收好, 這個麵具或許對咱們有用。”
方菲點頭, 拿起了自己的包裹。
“為什麼她的包裹裡沒有自己的東西, 隻有一個麵具呢?”曹友寧看著自己包裹裡大大小小的糖塊兒,正是因為這些糖, 才讓曹友寧第一時間認出了它, “我們的包裹裡都會有代表自己屬性的東西, 還有好多雜七雜八的……”曹友寧翻到兩件粗布大短褲之後就趕緊把自己的包裹收起來了。
曹友寧隨口的一句話, 卻引起了很多老成員的注意:大家的包裹裡都有很多生活用品,還會有一兩件與自己那個世界相關的東西, 而方菲那裡卻隻有孤零零的一個麵具。
幾幅畫裡趟下來的經驗, 讓老成員們不敢去深想。
衛東拿起自己包裡的炭筆, 已經在本子上簡單勾勒出了這個房間的格局, 此刻抬起頭來:“巫大人跟咱們普通商旅不一樣,肯定不能帶那麼多庸俗的東西,得心無掛礙。”
“哎呦東哥你什麼時候這麼哲兒了~”羅勏湊過來看衛東畫畫,還把狗端到衛東麵前,“給我們心春來個特寫吧。”
衛東望著與自己近在咫尺的狗臉:“你汪汪兩聲兒,響亮點兒,要不不給畫。”
“嗚嗚嗚——”心春努力了,但還是沒能發出標準的叫聲,急得眼裡都含了淚花。
一隻手輕輕撫了撫心春的腦袋,是方菲,她的動作很輕柔,簡直不似她平日性格。
“我們剛才也討論了關於這隻狗的事情,”說話的是邵陵,“首先,為什麼體感車會變成一隻狗;其次,這隻狗為什麼不會叫。”
此時大家都已經認出了屬於自己的包裹,並將包裹裡的東西一一查看。
“當初蘿卜把體感車帶進來的目的,就是指望著它能變成一個代步工具,最好能還原成一輛車。”柯尋看著自己包裹裡的一隻木鴨子,晃了晃,鴨嘴就發出木頭的哢噠聲,這是自己童年的一件玩具,而且是爸爸留下來的,據說是當年爺爺給爸爸做的。
羅勏拚命點頭:“對對,最好是一輛汽車,或者是一輛馬車,哪怕是一匹馬也行……”
“嗚嗚……”心春無辜地望著主人,仿佛在痛恨自己不是一匹馬。
“……狗也行……”羅勏安慰自己的狗子,“有些地方不也用狗做交通工具的嗎!”
眾人的目光一起射向羅勏,不敢相信這家夥打算把小狗當坐騎。
“對,我們也是這麼分析的。”邵陵說。
“嗯??”好多人一起‘嗯?’的時候顯得特彆壯觀。
“體感車不會無緣無故變成狗,無論是之前的入畫經驗,還是這幅畫裡的經曆,我們在外麵世界的物品往往不會失去其根本屬性,比如食品會變成乾麵餅,比如手表變成手鐲,比如照相機從現代化變得複古,還有手機,就算隻剩下照明功能,卻依然保留著手機的基本模樣。”邵陵細細分析著,“但是,體感車變成狗,從理論上講不通。”
麥芃皺著眉頭:“你們的意思是,在這個世界上,狗就是交通工具?”
這個說法十分離譜,但曹友寧還是認真說道:“我之前看過一個視頻,主人帶著金毛去打針,金毛非常害怕,主人就整個兒壓在金毛身上,但是在打針的時候,金毛爆發了巨力,直接一躍而起背著主人跑路了,主人就以騎狗的姿勢被狗馱走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羅勏也跟著笑起來。
曹友寧笑著笑著才發現有些不合時宜,閉了嘴把自己包裹放進了櫃子。
過了一會兒,邵陵才說:“所以我們推測,在逆旅之外的世界應該是極其寒冷的,說不定是冰天雪地,而且有很多高低不平的山坡路以及樹林。”
秦賜恍然大悟:“難道像愛斯基摩人那樣,利用狗來拉雪橇?”
杜靈雨:“我聽說用狗拉雪橇是非常殘忍的。”
秦賜:“馬的重心比較高,在雪地裡走森林道路或是上山下坡都不夠靈活,如果所運貨物不太重的話,有些人會選擇用狗來運貨,而且雪橇犬也比較耐寒——愛斯基摩人的一個叫馬拉謬特的部落裡,狗能夠忍耐零下70度的嚴寒拉雪橇來運送貨物。”
心春瞪著圓圓的眼睛,聽得格外認真。
羅勏緊緊抱住自己的狗:“我們心春又不是雪橇三傻……”
心春抖了抖自己的毛,一直看著秦賜。
秦賜也忍不住衝其笑了笑:“不會讓你去拉雪橇的,你還小。”說著又看了看窗外那霧蒙蒙的灰白色,“再說,我們說不定也沒機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