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時都有些沉默,有的收拾自己的包裹,有的竊竊私語,還有的就坐在那裡發呆……
奚盛楠和陸恒坐在離大家稍遠的地方,一直在小聲說著什麼,陸恒似乎在安慰她,奚盛楠微微點頭,但臉色依然不大好看。
柯尋掃過眾人,最後將目光停泊在牧懌然那裡,對方站在窗邊,也正望著自己,眼波裡似有淡淡笑意。
柯尋走過去,把自己包裹裡的木頭鴨子給牧懌然看:“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嗯?”
牧懌然:“你腿長。”
柯尋:“你腿也長。”
柯尋不相信牧懌然竟然會抖開包裹裡麵的衣服去研究褲子的長短。
牧懌然不做聲,從櫃子裡拿出了自己的包裹,打開,裡麵竟然有一個和柯尋幾乎一樣的木頭鴨子。
柯尋驚呆了,不敢相信地拿起來看了半天,一晃,那鴨子嘴巴就發出搭嘎搭嘎的聲音:“連叫聲都一樣,這是……”
這是怎麼回事?!太讓人意外(驚喜?)了!
牧懌然聲音淡淡,卻是一字一句的認真:“這是我小時候的玩具,是我外祖父從一個手藝人那裡買來的,買給我母親,因為做工很好,一直傳到我手裡也沒有壞掉,就一直保留著了。”
柯尋認真聽著這段沒有道理的奇妙緣分,想說什麼又說不出,笑了半天,最終又覺得自己的笑容有些讓人難過:真好啊,這一切真好啊,如果不是在畫裡,就更好了。
牧懌然拍了拍柯尋手裡的木鴨:“在哪裡都好。”
屋子裡的大紗罩燈泛著朦朧的杏黃色光暈,為每一個人都染上了暖色調。
“對了,關於方菲那個鐲子,你怎麼判斷屬於光明旅的?”柯尋回到了“正題”。
“鐲子上麵是有花紋的,非常粗糙而抽象,但還是能辨認出那上麵的圓圈和花鳥。”牧懌然回答,眼睛看向了燈的紗罩,上麵正畫著大大的圓形,正中有一條虛虛的線,花朵和鳥卻都是實線描繪的,“如果我判斷得不錯,這鳥應該是一隻烏鴉。”
“臥槽我又說對了!”衛東激動暴起。
柯尋:你丫偷聽我倆說話。
衛東:你倆開始說“正題”了好麼?這事兒大夥都得參與!
柯尋:得得。
衛東放開了嗓門兒:“這還真是隻烏鴉啊?為什麼這上麵畫烏鴉啊!這烏鴉為什麼不是黑色啊?”
“這應該是一隻三足金烏,仔細看的話,它有三隻足。”牧懌然指著燈罩上的那隻鳥,大家都好奇地過來看,果然在兩隻腳的旁邊還有一隻微微彎曲的腳。
“這就是太陽裡麵的三足金烏吧?金烏是不是應該是金色啊?”杜靈雨好奇問道。
“金烏也叫做踆烏,古人通過觀測發現了太陽黑子現象,那形狀仿佛一隻烏鴉,所以後世常常用金烏來比喻太陽。”邵陵解釋道,“稱其為金烏是因為這隻黑色烏鴉蹲踞在金光萬丈的太陽中央,但它本身是黑色的。”
“對啊,太陽黑子本來就是黑色,”杜靈雨看著紗罩上那隻線條畫成的鳥,如果不塗成黑色,真看不出來是一隻烏鴉,再看看自己身上棉袍的花紋,連珠紋裡也有著同樣的鳥,“為什麼這些烏鴉不是黑色呢?”
邵陵微微蹙眉:“這一點我也想不明白,按說黑色和三足應該是三足金烏的標誌。我總覺得,這隻沒有顏色的烏鴉肯定和這個世界的特殊性有關係。”
這個問題牧懌然也想不明白,已經被列為了破解此畫的線索之一。
接下來柯尋將瑕玉的事情和大家簡略說了說,有意抹去了瑕玉被毀容和斬斷手指的部分,坐在遠處的陸恒衝柯尋感激地笑了笑。
麥芃聽說了陸恒拍照的事情,也不禁說道:“我剛才也在樓裡拍了幾張照片,但這個世界似乎無法衝印,所以看不到究竟拍到了些什麼。”
久久不發言的朱浩文突然說:“我覺得,這個世界既然保留了相機和膠卷,就一定有辦法把照片洗出來。”
大家若有所思地點頭,秦賜說:“照片也是個線索,我們除了找簽名之外,還要留意這裡是否有膠卷衝印店,這種店在這個世界說不定另有其名。”
奚盛楠小聲問身邊的陸恒:“你感覺你都拍到什麼了?”
“沒什麼,主要是場景,還有蕭虎,那個人畢竟是的男主,我就想拍下來。”陸恒笑了笑。
“我真不敢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居然安排男主殺了女主。”奚盛楠喃喃自語。
“不會的,巫大人都說了,可能是那個女配乾的。”
“唉。”奚盛楠似乎聽不進去,微微歎氣。
“對了,打開看看你包裹裡的是什麼?隻有你還沒有好好看。”陸恒指指奚盛楠麵前的包裹,剛才大家分彆開包裹檢查的時候,隻有她沒有心情動這些,隻從一隻荷包上的‘奚’字斷定是自己的。
奚盛楠聞言,再次打開了自己的包裹,翻了翻,裡麵除了日常衣物用品之外,還有一個黑色的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