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三章(1 / 2)

漁火已歸 沐清雨 8056 字 6個月前

漁火已歸

文/沐清雨

俞火看著那張帶著繁華裡LOGO的門禁卡, 再抬頭看他,半晌:“所以, 你也住這兒?”

邢唐收回門禁卡, 把目光投向對麵樓:“B座,二單元, 十五樓。”

俞火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和自己同住一個小區, 連單元和樓層都一樣。繁華裡明明不是大唐的樓盤。他作為房地產開發商,實實在在的有錢人……大款,不是應該住獨棟彆墅嗎?最起碼也該住在自己公司的樓盤吧?居然隱居在這兒?這是什麼神仙操作?還是一段搭錯了線的……孽緣啊!

俞火定定地盯著他:“你什麼時候住進來的?”

邢唐如實答:“五年前。”

自己卻是三年前。比人家晚!要說企圖,自己反倒說不清了。

俞火噎了一下:“什麼時候知道我住這的?”

“我們坐同一班飛機從A市回來那天。”

所以那天確實是偶遇?!她還以為……“當時為什麼不說?”

“你顯然是在氣頭上, 沒敢說。”

“那今天又為什麼說了?”

“早晚你都會知道,越晚知道就越生氣。”

“誰說我會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我從來不生氣!”然後氣的說不出話了。

邢唐聽著她孩子氣的話,看著她氣鼓鼓的小臉,試探著問:“你不會因為這個搬走吧?”

“我為什麼要搬走?”俞火這回是真的不再理他了,頭也不回地走進單元門, 連邢唐提示她“不把車停進地庫嗎”都不理。

好吧, 這頓氣是免不了了。可是,他也是無辜的好嗎?邢唐站在原地, 苦笑起來。

到家後, 俞火大力關上門,把鑰匙甩在玄關上, 劈裡啪啦地製造一連串的聲響, 以發泄情緒。大款向來都是不驚不擾的, 聽到動靜隻豎了豎耳朵, 確定是它主人無疑,繼續趴在沙發上睡覺。

俞火見它這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捏捏它的臉:“這又是你第幾個午覺啊?不知道起來活動活動嗎?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太胖了對心臟不好,你假裝聽不見是吧?”

大款沒睜眼,隻是臉皺在了一起,顯然不太滿意主人對它動手動腳。

俞火卻偏要它回應不可,她把大款胖胖的身體抱到腿上,用雙手捏它的臉:“天天給我冷臉看,也是夠了!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學不會討好我,我就把你變成流浪貓,成全你和流浪狗的跨種友誼!”

還能不能一起玩耍了?大款像聽懂了什麼似的,終於受不了似的喵了一聲。

俞火自動把這叫聲理解為妥協,她揉著大款的臉,“和我剛,你還嫩點!”

大款抗議地伸出爪子撓了她腿一下,像是再說:“求放過!”

俞火躺在沙發上,看似在和大款吐槽,實際上又開始了自言自語,“我從來沒想過天上會掉餡餅,可地上的陷井怎麼這麼多呢?一小心,居然住到了他對麵!都怪阿礪,偏說這裡物業好,管理到位,安全,現在好了吧?越想躲開他,越躲不開了。”她說著,忽然想到什麼,一骨碌爬起來,跑到陽台上,往對樓看。正對著她的那戶人家的陽台還漆黑一片,昭示主人尚未回來。但俞火還是唰地一下拉上了客廳的窗簾。

再躺回沙發上時,俞火有種無力感。她心裡再清楚不過,赤小豆說的沒錯,她這趟A市去的有問題。問題的根源就是邢唐。她一直不肯承認,對邢唐的抵觸、排斥、拒絕,其實是因為發現了自己對他並不是全無感覺,才想用這些情緒把那絲好感壓下去。還沒有成功,木家村拆遷的事又把他們拉到了一起。他對待拆遷的態度,他對林老師說的那番話,他提出的康養小鎮的理念,還有南嘉予口中的那個實業家……種種這些,無一不令俞火對他改觀。或許不是改觀,而是她之前的認知有誤。畢竟,她並不了解他。

其實七年前,在售樓中心分開後,俞火還見過邢唐一次。而那一見,讓她知道了很多事。自那之後,她再也不想見他。漸漸的,她似乎也淡忘了他。直到他和赫饒、和蕭氏那位蕭總的三角戀曝出來,她偶爾看到關於他的報道,才知道他升任副總,成了小邢總。然後,赫饒和蕭熠結婚了,還突然冒出個女兒。沒多久,老邢總退了,他接管了大唐,成了真正的邢總。

那段時間,關於大唐的新聞不斷,而邢唐又頻繁出現在熱搜上,俞火的脾氣開始變大,她易怒,她暴躁,她失眠,她甚至懷疑自己得了抑鬱症。那個時候她才意識到,有些事情,她以為自己忘了,而實際上,傷口看似好了,實際隻是疼習慣了,沒了知覺。再後來,她休息了一個星期。那一周,她的體重由原來的96斤掉至89,幾乎是一天一斤。

肖礪回來看見她,差點都不敢認。

他摸著她的頭,心疼地說:“怎麼又乾傻事?”

她卻隻是笑。

肖礪當時眼睛都紅了,問她:“你能不能聽點話?”

她明明都點頭了,卻還辯解:“我怎麼了?不是挺乖的嘛,又沒闖禍。”

“彆太乖了。”肖礪握住她的手:“橫點,出了事我扛,大不了還有爺爺。”

她回握他的手,啞著嗓子訓他:“敢給爺爺惹禍,看他不抽你。”

肖礪就笑了,“不有你呢嘛,到時候你護著點我,他舍不得對你動手,也就饒過我了。”

她也笑了,帶著點小得意地說:“行吧。對付老肖,還得我來。”

事後她問肖礪:“沒告訴爺爺吧?”

肖礪搖頭。但也警告她:“沒有下次。”

她彆過臉去,小聲地說:“不會再有下次了。”

肖礪聽見了,他摟住了她。

俞火閉上了眼睛,低低地叫他的名字:“阿礪。”像在尋求溫暖和依靠 。

肖礪輕拍她的背,堅定如山地說:“我在。”

三個月後,徐驕陽來到治未病中心,掛了老主任的號。因為邢政的離世,過度悲傷之下,她的脾胃功能嚴重紊亂,持續的失眠更是折磨的她憔悴不堪。老主任給她開了方子,明明是對症的,可兩個療程過去,卻絲毫不見好轉。俞火實在看不下去,給她紮了兩針,讓她在診室裡睡了個好覺。再後來,徐驕陽隻認她,並成了善和的老顧客。

思緒被敲門聲打斷。平時她這裡除了赤小豆,不會有彆人來,俞火以為那家夥又來監視她,也沒問是誰,直接把門打開了。

門外站著的卻是邢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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