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桎就明白她需要進一步確認。他點頭,“行,明早你上班就過來。”
俞火點頭,然後就要去追華主任,卻聽見背後一道聲音喊她:“俞火?”
即便不轉身也知道是那位邢總。
病的不是他繼母嘛,怎麼還來得這麼快?俞火沒轉身,像沒聽見似的。
桑桎下意識看向聲音來源處,女警,之前見過了。胸外科的左欲非,同院的醫生,認識。至於另一位身穿正裝,正望向他和俞火這邊的那位男士……見俞火不動,他問:“認識?”
“不認識。”說著就往樓梯間去了。
本以為能走掉,畢竟有外人在,在俞火看來,依某人的性格,不該追上來。尤其他昨晚還承諾,給她時間考慮。結果她判斷失誤,見她頭也不回地往反方向去了,剛到不久,正在電梯間前和赫饒和左欲非說話的邢唐居然扔下兩人,直朝俞火走過來。
他步子大,走得還快,俞火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跑起來,很快就被追上了。
未免她尷尬,邢唐沒與她發生肢體接觸,隻是越過她,站在她前麵,擋住了去路:“沒聽見我叫你,還是故意躲著我?要是不說清楚,我可就動手了。”
俞火隻好看著他。然後發現,麵前這個男人和以往完全不同。確切地說,這還是俞火第一次見他穿得如此板正,白襯衫,領帶,精致的手工西裝,黑色皮鞋,像是剛從重要的會議或是談判場趕過來一樣,威嚴,莊重。比之前任何一次見麵,都更英俊,挺拔。
想到昨晚那個吻,俞火的臉瞬間紅了。像是怕他真的會有其它舉動一樣,她條件反射似地把雙手插到了製服口袋裡,抬頭瞪著他:“你想乾嘛?我告訴你,我都給你記著呢。”
邢唐的視線落在她唇上,他彆有深意地說:“我也記著呢。”
俞火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差點控製不住抽手打他。見桑桎詢問似地看過來,她故作平靜地說:“我患者,隨便聊兩句。”
前一秒才說不認識的,現在又改口了。桑桎不動,神情明顯有些擔心。
俞火隻好又說:“沒事,你去忙吧,我明早準時過來。”
邢唐回身看一眼桑桎,轉過來說:“還挺關心你。”
俞火沒好氣:“管得著嘛你。”
“現在是管不著。”邢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等管得著的時候,我再好好和你算賬。”
俞火忍不住了,轉身就走。
邢唐沒想到她居然就在這家醫院工作,而她剛剛從鄭雪君病房出來他就看見她了,她卻當著同事的麵,試圖以一句“我患者”定位他們的醫患關係,還想一走了之?
他說到做到,直接動手扣住她手腕,見赫饒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他用僅是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是因為我曾對彆人動過心思,不肯原諒我?對你,這確實不公平。但怎麼辦,已經發生了,還被你親眼看見,我無從否認。甚至是現在,我和她之間也有一定的聯係,我還是她女兒的乾爹。而從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你,我就在擔心,擔心你們碰麵時,你會想起從前,怕你覺得我這個移情彆戀的男人並非真心,更不可靠。可我就是移情於你了。哪怕你抗拒,責怪,我都一步不退。”他手略微用了點力,把她拉得更近,認真又動情地說:“明知不可能,我還是控製不住幻想,如果能和你重新認識一次,從告訴你我叫什麼名字說起,該多好。”
俞火沒想到他會在醫院,在距離赫饒幾米遠的地方,說這些。她承認,他戳到她了。她也承認,確實不是全不在意他的那段過去。但是……那些真的是重點嗎?她不確定。
一時間,俞火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掙開她的手,帶著幾分責怪意味地問:“你在說什麼?!”
邢唐卻絲毫不給她裝糊塗的機會:“我在說赫饒。”眼角餘光瞥見左欲非和赫饒往他們的方向來了,他一針見血地問:“難道你不是因為她在,才要避開我的嗎?”否則經過昨晚,她不至於連個招呼也不肯和他打。
他智商高到令人發指。俞火想撒謊都沒了底氣,隻能避重就輕:“我在上班,你和我說這些?”
邢唐抬腕看了下時間,“好,你五點下班是嗎?我們十分鐘之後說。”
左欲非在這時行至近前,他打量了兩人幾秒,試探地問:“你們……認識?”
像怕邢唐胡說似的,俞火搶白道:“他是我患者。”然後盯著邢唐,像是在說:“你知道該怎麼說了?”
邢唐讀懂了她的意思。而他為了討好她,不惹她生氣,確實也該順著她的意思來。然而,他深深看她一眼,那麼坦然,又毫不避諱地:“我是她的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