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火已歸
文/沐清雨
赤小豆的酒品還算好的, 不哭也不鬨。俞火把她扶進臥室, 她撲到床上就睡了, 隻偶爾像說夢話一樣嘟囔著罵一句:“臭混蛋, 渣男……”
俞火太了解她, 她看似大大咧咧,還習慣性地對長得帥的男人發花癡,像是對肖礪, 對邢唐,都揚言過要追。但那都是表麵文章, 對於愛情,她很慎重。作為閨蜜,她們的愛情觀是一致的:隻想一生談一場戀愛, 心裡隻裝一個人。
願望固然美好, 可愛情終究是兩個人的事。赤小豆的初戀,到底還是以失敗收場。
那段時間她都有自閉傾向了,質疑愛情,質疑自己,甚至後悔學中醫。因為對方說:她是學醫出身, 對人的身體太了解, 沒有神秘感, 會影響未來的幸福生活。
這理由, 日·了·狗了簡直。
然而, 那位前男友居然要和一位西醫外科大夫結婚了!
到底打的是誰的臉?
赤小豆氣瘋了。而氣極之下幾乎忘了, 渣的是前男友, 和人家外科大夫沒關係。沒準和她一樣,那位也是受害者。她居然抱著要撕了那位外科大夫的想法衝去了醫院。幸好遇見了左欲非。要不是一場中西醫辯論轉移了赤小豆的注意力,俞火不知要費多少口舌才能攔下她。
所以,當邢唐提出來一起吃飯時,俞火才答應的那麼爽快。而對於赤小豆要喝酒的要求,她也沒反對。
就讓她醉一場吧,醒了再陪她罵一頓渣男,讓這件事徹底翻篇。
俞火把赤小豆扶起來灌了碗醒酒湯,免得她明天頭疼。給她蓋被子時,她很乖的湊過來用臉蹭俞火的手,呢喃了一句:“俞小九,我好難過啊……”
俞火摸摸她的頭,“為個渣男難過你是不是傻?乖,睡覺。”
赤小豆哼唧了兩聲,翻了個身不動了。
俞火關上了臥室的燈,去了書房。她先翻櫃子,找出一個盒子,然後坐在書桌前寫方子,確定方子無誤,又根據方子配了藥,末了守在廚房裡熬藥。等藥熬好,困的直接扒在料理台上睡過去了,直到邢唐打來電話。
他站在陽台上,看著她還亮燈的窗戶,問:“怎麼還沒睡?”
她迷迷糊糊地站起來,不小心踢到椅子,疼的直皺眉,才說:“睡一覺醒了。”
邢唐聽到她那邊的聲響,也皺起了眉:“怎麼了?赤小豆鬨你了?”
“沒,她睡的地震都震不醒。”她說著抬頭看了下時間,“你怎麼還沒睡?熬夜傷身還需要我告訴你嗎?還是腰疼的睡不著?”
“腰不疼。”他溫聲說:“快睡吧。我也去睡了。”
掛斷前,俞火說:“要是你起得來,明早過來吃早飯。”
一夜安眠。
次日赤小豆睡醒時,俞火已經做好了早餐,小米粥,蔬菜餅,還有煮蛋和小涼菜。
“怎麼一股藥味,你熬藥了?”赤小豆晃到餐桌前坐下:“難怪邢唐追著你不放。你這麼優秀,我都不想和男人談戀愛了。”
俞火給她盛粥:“全世界欠你一個俞火老公是嗎?”沒回答她前一個問題。
赤小豆看了看早餐的分量,“我們倆兒哪吃得了這麼多?”她歪著腦袋看俞火:“不會要給你家霸總送愛心早餐吧?”
敲門聲在這時響起,俞火打開門,神清氣爽的邢唐站在門口,微笑著和她說:“早。”
相比赤小豆的遲鈍反應,大款熱烈地跑過來,朝邢唐喵喵叫起來,還用爪子扒他褲角。
俞火適時提醒:“彆抱它,小心腰。”
赤小豆喝了一大口粥壓驚,“你們倆這算……官宣了?”
“官什麼宣?你當我是流量明星啊。”俞火解釋說:“一不小心做多了,喊他來幫忙消化庫存,免得浪費。”隨即又補一句:“他住對麵樓。”
“我信你就有鬼了。”赤小豆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邢唐,針對他住對麵樓的事,說:“邢總,夠拚啊。”然後雙手舉碗:“敬你一碗粥。”
邢唐笑而不語。
俞火拍她一下,“你都喝過了還給他?”
“哎呀忘了。”赤小豆趕緊主動給邢唐盛了一碗端到他麵前:“我發誓沒有褻瀆你的意思。俞小九的男人,我不敢多看一眼。”
這個姑娘真的是……邢唐慶幸自己還沒喝粥沒喝水,否則肯定被嗆死。
“彆聽她胡說了。”俞火坐到他旁邊,“吃吧。”
大款求不到抱,自己躥到邢唐大腿上坐好。
這一家三口也太和諧了。赤小豆在桌子底下踢了俞火一腳,以眼神質問:怎麼回事,不是還沒答應嗎?
俞火抬頭看她,像是在說:考察不行嗎?
你長的好看,咋說都行。赤小豆運氣。可當邢唐剝了個蛋遞給俞火,這口氣瞬間崩了,她端起碗往客廳走。
俞火不解:“你乾嘛?”
赤小豆:“沒眼看。”
邢唐全程老父親式微笑。
出門前,俞火把一個小巧精致的保溫瓶和昨晚找出來那個盒子遞到邢唐手上。本以為隻是讓他幫忙拿到車上,結果那盒子裡裝的居然是個護腰。給誰的,顯而易見。
俞火也不避諱赤小豆在,她說:“阿礪訓練的時候也扭傷過腰。當時就準備了兩個,你戴應該合適。”沉默了半秒,又問他:“不介意吧?”
儘管並不是特意為他準備的。卻滿滿的都是她的心意。而且她如此坦蕩,毫無隱瞞之意。邢唐反問:“介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