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欲非倏地抬頭:“你怎麼知道?”
俞火沒急著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和他確認:“有時候你做完手術,手會突然出現像抽筋似的手應,但很快又好了。你以為是太累導致的,是嗎?”
左欲非眼眸微沉,顯然是被說中了。
俞火繼續:“但你是外科大夫,你知道這種情況一旦在手術過程中發生,會很危險。所以你才做了全身檢查。是吧?”
全中。左欲非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俞火微微一笑:“不用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沒那麼神。隻是七年前,我出現過和你一樣的症狀。你發病做不了手術,我發病號不了脈,我們也算同病相連吧。”深呼吸了兩次,她才說:“那年我奶奶去世了,我受了打擊,誘發了這個病。你呢,為了什麼?”
左欲非皺眉思考了片刻,神色依舊是茫然的。
“不知道?”俞火嘖一聲:“你太大意了。”
“你還沒說你是怎麼知道的。”左欲非問:“這是什麼病?”
“你和小豆第一次爭辯中西醫時,我看見你的手出現了抽筋似的反應。當時我沒太在意。昨晚你和邢唐說拿不穩手術刀,我也不確定。直到剛剛,你出現了同樣的情況。”俞火繼續:“我判斷你得的是隱源性癲癇。”
“癲癇?”左欲非幾乎是立即否認:“不可能。我們家沒有癲癇病史。”
“不是說沒有遺傳病史,就不會得癲癇。你做過腦部核磁,排除了腦損傷,顱腦其他疾病,那麼環境因素呢?精神刺激也是癲癇發病的誘因之一。不是嗎?”俞火看著他:“在中醫來講,癲癇分為,癲和癇兩種症狀。羊癲瘋是癲。抖,抽搐是癇。所以確切地說,你得的是癇病。”
“誘發這個病,肯定有個前提,例如像我一樣,情感方麵受到了打擊,而你有可能是職稱評級失敗。當然了,你肯定不是因為這個。畢竟在此之前你已經有症狀了。那麼精神過度的緊張,疲勞呢,也是可能會觸發癇病的。西醫把癲癇歸屬腦神經疾病。中醫則認為這是心病。”
“反正這起醫患糾紛調節需要時間,不如你趁機休息,找病因。找到了,不藥而愈。”俞火朝門外揚揚下巴:“除了我,你身邊還有位學過中醫的人。反正你這病既不用吃藥,也不需要施針,不如讓她來。就算治不好,也肯定治不壞嘛。”
從左欲非辦公室出來,俞火對門外站著的赤小豆說:“帶他去做過山車,精神緊張之下再發一次病,他就信我了。”
赤小豆已經把剛剛他們兩人的對話都聽見了,她聞言滿臉嫌棄:“你是大夫,你怎麼不給他治?”
“我還要和我家邢總談戀愛呢,哪有空天天陪他找病因?再說了,你們那場辯論不是還沒結果嗎?用事實秒殺他,讓他知道,他們那麼先進的西醫都查不出來的病,我們中醫連藥都不開就能治好。”
赤小豆被她得意的樣子逗笑:“死樣!談你的戀愛去吧。”
左欲非在這時換了衣服出來了,見赤小豆並沒有走,他眼睛亮了,神色卻透出幾分尷尬:“那個……一起吃晚飯?”
赤小豆的臉騰地就紅了,“誰要跟你一起吃飯?”話落,踩著高跟鞋走了。
俞火給他遞眼色,意思是:追呀,愣著乾啥?
左欲非緊隨其後。
到了醫院門口,走在前麵的赤小豆忽然止步。左欲非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見他們科王大夫的未婚夫迎麵而來。
想到王大夫那張結婚請柬,左欲非瞬間明白她這是遇見前男友了。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他快步上前,在前男友先生開口前,手臂一伸,攬住赤小豆肩膀,溫柔地問:“一會想吃什麼?”
前男友先生顯然聽見了他的話,又或者是見兩人姿態親昵,不好意思再走近,他腳步一頓。
赤小豆瞥了眼麵前那張很帥但也很欠打的臉,笑起來:“聽你的啊,你說吃什麼就吃什麼。”
左欲非偏頭親了她側臉一下:“真乖。”與前男友擦肩而過後,他才低聲說:“皮笑肉不笑,真假!”
赤小豆咬牙:“再不把手拿開,看我怎麼剁了它!”
等邢唐知道這件事,他說:“你那是讓赤小豆陪他找病因嗎,你是想搓合他們吧。”
俞火卻抱著他胳膊撒嬌:“我才不要為了陪彆的男人找病因,忽略我男朋友呢。我男朋友可是大款,我又不差他那點診金。”
“我嘗嘗是不是吃糖了,嘴這麼甜。”邢唐低頭親她。
俞火乖乖的任他予取予求。
滿足過後,邢唐笑問她:“這是安慰我被左欲非彎道超車的挫敗嗎?”
俞火主動湊過去親他嘴角:“我這是回應你熱烈的愛。”
邢唐很吃她這一套,一臉享受。但他擔心:“赤小豆能行嗎?”
俞火給她吃定心丸:“我和小豆商量好了,隨時保持溝通。”
“那就好。”邢唐表揚道:“相比徐驕陽,你更有作媒的潛力。”
“我可比驕陽靠譜。”俞火向他吐槽:“你是不知道她介紹小豆和柴宇時有多隨意。不過也多虧她的隨意了,否則小豆他們這對中西醫辯友也沒什麼後續了。總覺得,他們其實更配。況且他倆車都開了,哪有中途下去的道理?”
邢唐微眯眼睛:“開了車,就不能下車了?”
俞火琢磨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她伸手打他:“邢總你在想什麼啊?”
“我在想,”邢唐一把拉過她,把她抱坐在腿上:“我的腰都好了,是不是也能開車了。”邊說邊咬俞火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