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雪君你閉嘴!”終於,赫饒聽不下去了,那個迅捷冷靜的赫警官不見了,她近乎失控地拔高了聲音:“你是想讓所有人都跟著你痛苦嗎?你生來就是個瘋子,變態!你以為全世界都欠了你,你以為你想要的,彆人就要捧給你,而你不喜歡的,就必須摧毀?我告訴你,不是這樣的!沒有人欠你,更沒有人理應容忍寬恕你,你對我們每一個人造成的傷害,勢必要償還。”
鄭雪君看著她,沒有絲毫感情地回敬道:“償還?因為你是警察嗎?因為你要大義滅親地把我送進監獄嗎?好,去找證據,去和這個曾經愛你,現在愛你表妹的男人一起找證據,我等著你們拿出證據抓我。”然後她笑了,笑的得意又猙獰:“然後再因為我有病,不得不放了我。精神病,怎麼會有這樣的法律條款呢。無論我做什麼,隻要裝得像個精神病人,就能沒事了。”
赫饒也被逼紅了眼:“你終於承認自己是裝瘋了!”
“沒錯,從頭到尾我都是裝的。木家村的強拆是我安排的,投毒案也是我製造的,還有俞火奶奶的死,俞一歸的死,都是我查出來的,準備送給,”鄭雪君看向邢唐:“準備送給你的結婚禮物。誰讓你命大呢,我買通人追到A市襲擊你,都隻讓你受了那麼點傷。不下點狠手,怎麼讓你痛?可除了把我留院,牽製我幾天,你們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她說著,笑的愈發大聲。
偌大的彆墅回響著她的笑聲,張狂、陰森,淒厲。讓人膽寒,更讓人悲痛。
“誰說沒辦法?”邢業在這時走到赫饒身邊,而他手上拿著的,赫然是視頻錄製功能正在開啟著的手機。
他什麼時候出現的,錄了多久?鄭雪君的反應慢了半拍:“你不是……”
“我不出去,你能拿出真實的自己麵對阿唐嗎?”邢業仿佛在瞬間老了很多,眼角的皺紋都更重了,他痛心疾首地說:“我瞎了一輩子,終於在今天看清了你。阿唐看在阿政的麵子上,一再地放過你,赫饒嘴上不承認,卻顧念母女之情,在情與法之間左右為難。但是我,沒有他們那些牽絆和顧慮。鄭雪君,你我這輩子的夫妻之情,就到此了。”
見他要把手機交給赫饒,鄭雪君要過來搶。
赫饒穩穩接過手機的同時,已經從腰間取出了手銬,直接扣在了鄭雪君腕上,擲地有聲:“有一點伯父說錯了,我不需要在情與法之間為難,因為你不配我大義滅親。我和你,早沒有關點關係了。”
------
赫饒想勸邢唐,瞞著俞火。邢業也是。可他們又太了解邢唐了,知道他寧可冒著失去俞火的險,也不會願意背負這個秘密一輩子。
赫饒隻能換一種說法:“即便她知道,也於事無補。與其讓她再痛一次,邢唐,你為她擔下這場痛,不行嗎?”
邢業看著兒子此刻灰暗至極的那雙眼,也忍不住說:“阿唐,你不是很愛她嗎,那就當什麼都不知道,用下半輩子好好待她,權當彌補。”然後問赫饒:“所有的錄音和視頻,都彆讓俞火知道,能做得到嗎?”
不等赫饒回答,邢唐的手機響了,他不看也知道是俞火打來的。先前他那麼反常,她不可能感覺不到。邢唐拿出手機,盯著屏幕兩秒,接通:“我就回來了。”嗓音已完全啞掉,如果不是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都像換了一個人。
俞火什麼都沒問,隻說:“開車慢點,我在家等你。”
“好。”邢唐收起手機,站起來時身體不自覺地晃了下,但他很快穩住自己,抬步往外走。
赫饒知道他有了決定,也知道不該再勸,可是:“邢唐!”
邢唐停下了,卻沒轉身:“我死都行,但我不能騙她。”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邢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車開回繁華裡的,直到把車停到地庫,他還覺得耳鳴。他趴在方向盤上很久,久到都以為自己睡著了,才聽見有人敲車窗。
邢唐如夢方醒,他抬頭坐起來,看見俞火站在車外。
邢唐幾乎以為她知道了,等不及來質問他。可車門打車的刹那,俞火主動上前握住他的手,關切地問:“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邢唐注意到她手上還拿著寶馬的車鑰匙,“要出去?”
“一直等不到你,想開車去公司接你。”俞火說著,替他鎖了車,“回家吧。”
“嗯……回家。”邢唐反握住她的手,用力到俞火都感覺到了疼,但她什麼都沒說,任由他一路握著,直至進門。
看到餐桌上的的飯菜,邢唐心口針紮一樣疼,他回身抱住俞火。
他身上清冷的氣息,侵襲到她的發膚,那感覺,熟悉又陌生。俞火心中生出的不安預感愈發強烈,她伸手回抱他,“先吃飯。”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回避,在害怕什麼。
邢唐鬆開她寸許,然後低頭覆下來,重重地吻住了她。
俞火還沒反應過來,唇齒已被占儘。他吻得很深,不溫柔,也沒有**,帶著幾分急切,仿佛還帶著某種壓抑不住的情緒。閉著眼睛,鎖著眉,用舌攻城略地。
俞火沒有躲,也沒想拒絕,她伸出手,一寸寸地撫摸他的輪廓,同時溫柔地回應,像是安撫,像是給他歸屬感。
他們就這樣站在門口,沉默地擁抱著,仿佛要吻到天荒地老。
漸漸地,兩個人的呼吸都急了。在窒息前,俞火離開他的唇,與他額頭相抵,輕喘著問:“還吃飯嗎,還是想要?”言語間,已伸手去脫他的外套。
邢唐抓住了她的手,用沙啞的嗓音要求:“說你愛我。”
俞火很乖地說:“我愛你,永遠愛。”
邢唐心中絞痛:“火火,我真的很愛你。愛到自己都有種錯覺,過去那所謂的愛,都不是愛。愛到,你的出現,讓我發現,彆人不過如此。愛到,隻要你在我身邊,瞬間都像永遠。”
愛到,不敢愛了。
俞火咬著唇,怔忡地望著他。
如同抗拒不了宿命的安排一樣,邢唐抬起那雙充血的眼眸與她對視,有那麼一秒一瞬間,他真的不想說了,可是:“九年前的那個夏天,我無意中發現,我父親所認定的,我母親挪用大唐公款,是鄭雪君設計的。可我那個時候羽翼未豐,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想要找到讓我父親相信的證據,也太難。”
“我一急,眼睛忽然就看不見了。我又不能讓她知道,就回了A市。我看遍了西醫,他們都說,我眼睛沒事。可我眼球疼,眼眶疼,頭也脹痛,發展到後來,咽喉更是乾的不行,食欲都開始下降。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我整個人像是快不行了……”
他那是上了一股急火,氣機逆亂,血隨氣逆,致邪熱內熾,上攻於目,引起的暴盲。眼外觀看似無異,視力卻急劇下降,嚴重到,可能會真的失明。
俞火心口一窒
“在我滴水不進三天,隻能靠輸液維持時,經外婆老朋友介紹,又輾轉了兩道關係,終於請到一位中醫……”話至此,邢唐不敢再說下去,怕俞火承受不了更多,他深深地望著,眼裡浮現出寂靜的水光。
俞火懂了,她抬眼望向彆處,眼淚滾落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 或許,這才是最痛的一章吧。抱歉,讓你們難受了。
這算昨天的二更,今天的更新在晚上,會有點晚,預計10點左右吧。
-------
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個字,全送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