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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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給鬆田陣平一次選擇的機會,他絕對不會當下就告訴降穀零有案子的事。
男生黑著臉看著手裡的黑色貓耳發夾還有一邊放著的貓尾巴。
降穀零在一邊嘀咕:“沒想到今天這什麼牛郎店竟然在搞周年慶,難怪中午就這麼熱鬨,周年慶主題竟然還是貓咪下午茶?嘁,奢靡的有錢人。”
他看到進進出出的不隻是牛郎,就連顧客也是打扮過才來的。
牛郎們年長些的就穿著西裝配貓耳,甚至還會夾著托盤,像是彬彬有禮的貓耳執事。
而年少一些的就穿著膝蓋以上的背帶短褲和小腿襪,臉上還有塗鴉風格的可愛妝容。
顧客們大多打扮得更加優雅從容,如同上流社會的慷慨紳士和脂粉佳人。
這個牛郎店麵積不小,但店裡總是點著不算明亮的光,或許是因為昏黃的燈光下,人更容易放鬆下來吧,不過這樣的昏暗反而使得店內氣氛更加神秘曖昧。
降穀零是那種一旦遇見案子,不管以什麼方式破案都可以考慮的人,這家夥完全不在意貓耳貓尾巴這種在他看來就是小女生小孩子的玩具。
可鬆田陣平不一樣,他自認是個成熟的大人這一點先不說,就算是十八歲的鬆田陣平也不會樂意打扮成這副模樣。
怎麼說呢,太傻了!和他酷哥的氣質一點都不符合啊!
可陣平還是悶不吭聲地老實換上了。
嘖,總歸還是為了辦案嘛。
鬆田陣平和降穀零今年都才十八歲,絕對是牛郎店裡最年幼的那一批。
他們當然沒去應聘什麼牛郎,隻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牛郎隊裡罷了。
隻是以他們一看就年紀小的長相,不得不舍棄大人的西裝穿了膝蓋以上的背帶西裝褲。
這樣的西裝褲大多用在婚禮上的花童又或是什麼走可愛路線的偶像身上,要麼就是喜歡穿DK製服的男生有時也會嘗試,總之一般男生除非什麼特殊情況都不會穿。
因為這種童稚感對於普通成年男人來說簡直是災難現場,違和感簡直辣眼睛,可這穿在鬆田陣平和降穀零這兩人身上就很不一般了。
他們倆個隻是進來渾水摸魚的,當然就沒去和彆的牛郎一樣化什麼妝,僅僅為了不突兀遂順大流地弄了兩筆。
降穀零臉上畫著撲克牌裡的方塊,在眼下的位置,用的是黑白兩色。
而鬆田陣平的臉上則是撲克牌裡的梅花,不過在嘴角兩邊,畫得更小巧一些,笑起來的時候甚至梅花也會跟著動。
不過這家夥今天怕是很難笑出來了。
他們一人是白色貓耳貓尾巴一人是黑色貓耳貓尾巴,降穀零拿到的貓尾巴是裡麵有鐵絲支撐的,穿戴好之後會自然地翹起。而鬆田陣平的則是軟軟的垂落到小腿肚那兒,毛絨絨的隨著他走路輕輕擺動。
“走吧。”
降穀零示意跟上其他同樣打扮好的牛郎出去。
鬆田陣平看了看周圍的牛郎,又看了看鏡子裡的他還有零,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不過他也說不上來。
於是他點頭同降穀零一起融入牛郎群體裡。
這兩個沉迷案件的家夥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打扮時周圍牛郎充滿敵意的目光。
這算什麼?
長成這樣不去出道當偶像,來和他們卷乾什麼?!
本來穿這種背帶褲就挺羞恥的了,這麼和這兩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家夥一對比,就更羞愧難當了!
委婉點說是顏值的參差,直接點就是對比之下他們已經沒眼看了!
牛郎們欲哭無淚。
“今天這個活動看起來很有趣呀。”
“可不是,早就在官網宣傳好久了呢,平時誰大中午的來牛郎店嘛。”
“聽說今天井之原君也會化身貓耳管家哎!”
“真的嗎!!那太好了……不過不是聽說井之原君已經和哪個女人在一起了嗎?”
“都是謠言啦!井之原君可是這家牛郎店唯一的omega,先彆說老板願不願意讓他談戀愛,就算是真談了,那個女alpha會允許自己的omega繼續做牛郎?”
“啊……也是哦。”
……
店內的客人們各自聚集在不同的卡座,突然燈光亮了一點點,同時音響裡奏起激烈快節奏的音樂聲。
然後從二樓下來一長隊貓耳牛郎。
樓下一陣驚呼,甚至有人直接搖晃酒瓶猛地扭開噴射香檳。
烈酒和美人,金錢和物欲,這些極具吸引力的事物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給人的感官造成強大的刺激感。
場麵一下子就由平靜安和的座談會變成熱烈刺激的歌舞會現場。
鬆田陣平兩人則不斷穿梭在人群中尋找目標人物。
他們首要目的是找到抱貓的男人,然後就是替外麵蹲守的警察看看店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降穀零是年輕氣盛,沒想那麼仔細就乾涉進來查案。
而鬆田陣平則是經驗豐富又熟悉警視廳的動作,他一眼就看出門外的目暮警官兩人對這家店還蠻苦手的,似乎是礙於什麼不好進去查看,也許是警視廳的規章製度?
當然也有可能是不知道店裡會出什麼意外情況,身為警察不方便打草驚蛇什麼的。
總之鬆田警官覺得自己有義務幫昔日同僚一個忙。
不過目前他還沒看出這家店有什麼問題。
因為店裡人多麵積又不小,鬆田陣平和降穀零分頭行動。
這店裡音樂聲實在是轟鳴得人耳朵壓根聽不見其他聲音,據這次活動時間安排表上寫的,大概這樣勁爆的開場要持續大約半小時左右,按照牛郎店的傳統,這半個小時既是牛郎們找到願意為自己點酒的顧客的時間,也是客人們尋找滿足自己要求的“小貓”的時間。
觥籌交錯間形形色色的人影舞動。
降穀零想和鬆田陣平說些什麼,但實在是這音樂聲太大,鬆田陣平完全聽不清楚。
金發男生無奈極了,他伸手撥開阻攔在自己麵前的人群,艱難地擠到鬆田陣平身邊,這才鬆了口氣。
鬆田陣平眯著眼看眼前的家夥嘴唇一張一合。
他大聲問:“你說什麼——?”
降穀零鬱悶極了,他實在是受不了,直接伸手把鬆田陣平攬過來,嘴唇湊近對方耳朵:“我說——我剛剛看到一個有點可疑的人——我去那邊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鬆田陣平可算是聽清楚了,他剛要點頭,突然餘光裡走過一個一身黑衣高高瘦瘦看不清臉的銀發男人,身邊還跟著個稍矮稍胖的跟班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