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身邊景光的肩膀,示意他要出去,一邊站起身一邊:“你們聊會,我去趟洗手間,一會回來。”
大概為陣平剛才坐著的姿勢太懶散,喜歡不老動來動去,還被有些醉酒的景光瞎摸了一把,他站起來的時候,衛衣後擺全縮在褲腰以上,寬鬆的運動衛褲上端係緊的褲繩,勒出一截腰線來。
諸伏景光一時也沒站出來,隻後仰了些身子,陣平背對著他,從他腿前擦過去,被茶幾邊緣擠壓得兩人腿靠在一起。
他隻能看到男生那截窄腰在眼前晃,至於後腰以下……
諸伏景光輕咳一聲,抬手捏著鬆田陣平衣服下擺往下扯平,遮得嚴嚴的,然後動作自然得不能更自然拍了拍陣平的臀部。
他輕聲:“早去早回,酒吧人多,不理彆人。”
手放下來時,無意識虛握了下。
鬆田陣平隨意擺擺手:“知啦——”
男生步子瀟灑走進影影綽綽的繚亂人群裡,重重疊疊的人影把三目光隔絕在外。
鬆田陣平雙手插在衛衣口袋裡,慢悠悠穿過舞池。
卷毛男生長著一張極為引人注目的臉——這點自不必再多。
可他寬鬆的衛衣領口完全遮不住他脖頸上帶有某種含義的項圈,這黑色與白色交錯的絕對領域甚至比他的臉還要抓人眼球。
注意到這項圈後,他的長不能隻帥氣來形容了,這樣的青澀乾淨,和那樣曖昧挑逗的事物聯係在一起,在酒吧這樣雜亂刺激的環境裡,太過招人了。
鬆田陣平大咧咧走過去,把那些奇怪的暗含打量的目光遠遠甩在身後。
他離開燈影淩亂的舞池,走進白熾燈明亮的走廊,進了洗手間。
他沒進隔間,而對著鏡子調整了一下脖頸上的飾品。
項圈勒得恰到好處,不痛而隻微癢,移動間可以看見比皮膚算得上粗糙的皮革摩擦出的淺淡紅印,像雪上薄薄鋪了層櫻花。
然後他不知輕重拽了拽,嘴裡嘖聲:“沒有大一號的嗎,真的……”
鬆田陣平當然不會想到,這樣項圈的設計本來為了讓佩戴者有近乎窒息的快感和刺激,若不他的脖頸的確足夠修長,連這樣尺寸的項圈戴著都隻有些微勒痕,這件小飾品在他身上不會隻裝飾的作了。
鏡子裡男生的臉被酒吧內熱烈的氣氛蒸得有點紅,他打開水龍頭雙手攏起接了水往臉上潑,水珠濕淋淋連成串順著他發梢滑下來。
他抬頭抹了把臉,然後轉身去開隔間的。
開第一間,鎖著。
第二間,鎖著。
第三間,鎖著。
直到最後一間,他停了下來。
“該死,都怪萩,講什麼鬼故事,這前麵的怎麼回事……在都沒人啊……真到了最後一扇……”
鬆田陣平裡沒好氣想:“不會真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吧……”
開前,他敲了敲:“請問有人嗎?”
裡麵沒人回話。
可陣平在某些方麵足夠敏銳,他看向上和其他隔間略微不同的影子形狀,臉色嚴肅了些。
他揚聲問:“裡麵有人嗎?”
依舊沒有回答的。
男生眯眼,然後抬手,手一揚,不知從哪裡甩出來根鐵絲。
廁所隔間的鎖本來設計得簡單,隻從裡麵搭上而已,外麵顯示關與否的紅色綠色也可以移動的,他略施手法便打開了。
輕輕打開,他注意到上的影子似乎害怕膽怯顫抖了兩下,看體型……似乎個小孩子?
陣平這會隱約察覺了點不妙。
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然後完全開了,馬桶蓋關上的,蓋上一個茶色短發的小女孩抱著膝蓋坐在上麵,頭埋在膝蓋裡,臉沒有露出來。
她肩膀微微顫抖著,似乎很害怕。
“啊……不屍體……咳咳。”
鬆田陣平裡下意識鬆了口氣,然後提上來了。
為什麼男廁所裡會有個小姑娘啊?!
對社會黑暗了解頗深的警官生下意識想到酒吧這樣混亂環境下的一些肮臟事件,立刻提起精神了。
他半蹲下,眼睛平靜帶著安撫意味凝視著女孩。
他放緩了聲音:“小朋友,你的家人呢?”
那女孩聽到男生溫和的語氣,顫抖稍微停了下來。
她慢慢抬頭,似乎猛從黑暗裡出來有點不適應光明,眼睛眯了眯。
然後她看到一個被光環繞著的男生。
他像從光裡走來一樣,連眼睛裡都落著讓人安的燈火,沉靜的表情沒有刻意的笑容,但恰恰這股冷靜,給人以被全全包容的安全感。
這驚鴻一瞥,一時間,竟讓女孩眼圈有些酸。
但她麵上還冷冷的,眼睛一眨不眨望著擅自闖入的好人。
她語氣也不像平常同齡女孩那樣嬌軟,倒平靜冰冷。
她:“把關上,趕緊走吧。”
頓了頓,她補上一句:“……謝謝。”
有點勉強的感覺。
鬆田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