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暴露的臥底傳遞來的消息有誤。
日期有誤。
所以根本不是今天,而是昨天的下午一點嗎……?
可是,為什麼會有誤呢?
鬆田陣平慢慢環視四周,一旦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不少方忽略掉的痕跡。
無論是地不太自的落葉踩進泥土的弧度還是折斷的樹梢那新鮮的斷口,更彆說雜草葉星星點點的已經乾涸發黑的血跡了。
這些觸目驚心的一切都仿佛在鬆田陣平眼前重現,昨天這裡發生了一段怎樣絕望又無奈的掙紮求生。
奮力逃脫出殘忍的圍剿,衝破生的大門來到理應可以獲救的地方,卻如何也找不到自己闊彆已久的夥伴,而身後的追兵步步緊逼,直到死亡的鐘聲敲響,一點已至,隻能帶著遺憾送給自己最後一顆子彈……
鬆田陣平凝視著血跡指向的地方。
他想,總去看看吧。
說不準,還能給那位不名的英雄,最後的體麵呢?
……
鬆田陣平雖容易熱血頭,但也不是會私自行動的人。
他發現線索後,首先聯係了還在車的官。
通訊儀是改裝過的,在這樣偏僻的地方信號也一樣很好。
“報告官,這邊發現異常。”
他把所有發現都和官說了。
那邊沉思了會,後官嚴肅的聲音從裡麵傳來:“鬆田,你先回來,先彆去,我傳消息給總部那邊讓他們也回來。”
鬆田陣平剛想答應,餘光裡卻瞄見兩個黑漆漆的身影,在林子的另一邊,與他隔著好一段距離,若不是他眼神好,還真看不見。
他眯眼。
怎麼……還有點眼熟?
男生不動聲色地躲到粗壯的樹乾後麵,後掛斷通訊儀,發短信過去。
【發現可疑人物,申請跟蹤】
那邊回答——
【駁回!你趕緊給我回來!】
鬆田陣平不甘心地又看了眼那邊,那兩個人已經走出好一段路了,那個方向……好像是離開林子的方向?
他們是已經完成什麼了準備離開嗎?
那個方向與鬆田陣平發現的臥底逃離的方向並不相同,不過他也是走到這一塊兒不久,並沒看到那兩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不會是剛剛從臥底自儘的地方離開吧?
莫非是組織派人回來查看警方的況?
所以假消息是組織搞的鬼,還是組織臥底發出的求救消息動了手腳……?
鬆田陣平沉思。
啊,這樣的話,大概明白了。
那位臥底先生,必是極為有能力的吧,在大阪暴露也沒有組織成員成功把他找出來,而組織裡或許有誰率先截獲了他的求救消息,順水推舟地放任臥底跑來東京,卻篡改了警方到的消息。
一天的時間差,完全足夠他們解決掉臥底了。
而在警方來的這一天,竟還有餘力派組織成員查探況,偏偏在重重警方包圍下,愣是沒有任何警隊發現這兩個可疑的家夥……
鬆田陣平皺眉。
組織這麼大膽嗎?
還是說……
他漸漸捏緊了拳頭,心裡突開始打鼓。
其實,警方這邊有組織安插的臥底?
這個猜想一出,他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是了,隻有在警方內部有眼線,可以自由地攔截和篡改投遞給警方的消息,可以在這樣嚴防死守的包圍下如同出入無人境般肆無忌憚。
那麼,那位來自組織的臥底應該也在這次任務的現場?
在已經離開的彆的幾輛車裡嗎……
不,如果他是臥底,一定要確保警方到最後也不會發現漏洞,所以勢必會留在現場到所有警察撤離。
那麼……
“哢噠。”
冰涼的槍口抵在鬆田陣平後腰。
身後傳來熟悉的剛剛聽過的聲音,可語卻全不同了。
“彆動。”
那位黑臉官冷冰冰道。
……果。
鬆田陣平慢慢舉起手,示意自己不會反抗。
他眸色沉沉。
在車他就注意到了,越野車一共三個人,可那位司機幾乎從不開口說話,一般這樣的機密任務,即使是司機也會是零組的警官,可鬆田陣平車時往駕駛座的粗略一瞥,卻給了他極大的違和感。
零組的警官……有誰會有那麼死沉沉的麻木眼神嗎?
後來任務待期間,那位官每隔十分鐘就會發一次消息,鬆田陣平以為是各小組的聯絡彙報,可他又奇怪彙報不是發語音嗎,怎麼見這位官還在發消息呢?
所以,其實是在給組織成員通風報信嗎。
“早就聽說黑田長官招了個好苗子,果啊……那群傻逼警官都被糊弄過去了,到頭來反而被你這小子發現了。”
男人語已經完全不是車那般鐵血柔的感覺了,沙啞的音色中夾雜著慢條斯理的殘忍。
“你老實點,暫且不要你的命,走。”
這是要把他綁回組織?
鬆田陣平心裡冷笑。
他垂頭似乎是已經認命了,可眼神卻落下地的影子。
兩道影子,都在他後麵,一道離他稍遠一點,估計近的是官,遠的是那個司機吧。
“你——怎麼會是……”
鬆田陣平的表完全掩藏在帽簷下的陰影裡,語裡夾雜著一股不可思議和驚慌失措,似乎為“官是臥底”這件事完全慌了神。
倒是非常符合他一介普通警校生的形象。
“嗤,小鬼,你想不到的事還多著呢。”
男人拿槍口摁了摁男生的後腰,催促:“轉過來,回車。”
“好,好。”
他狀似膽戰心驚地顫抖著慢慢轉身。
後在錯身時腳一撤,似乎是因為太慌張踩到什麼東西往旁邊一摔。
“啊。”
假裝摔倒拿手撐地時,他餘光瞥見男人已經準備扣動扳機了。
艸,這麼警覺的嗎!
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打算瞄準他的膝蓋先廢了他的行動能力。
他向來反應力快又行動力足,猛地在地一滾就躲開了那一聲槍響。
後伸腿用了十分力一掃,直接把男人絆倒在地。
可這人也不簡單,在地一滾就起來了。
而這時鬆田陣平就借這空當躲到那司機身後去了。
他方轉頭看到那個司機時就幾乎是驚喜地發現,這司機是個生手。
槍都拿不穩,動作也確實是生澀又慌張,簡直像是從路邊順手拉過來的人一樣。
陣平本來還以為這司機是男人的助手,現在看來,倒有可能隻是帶著的障眼法。
或許是男人的臥底身份的一層保障?
“彆動。”
鬆田陣平抵住司機的脖頸,眼神冷靜地看著那邊已經站起身的男人。
“嘁,看來還是小看你了。”
男人竟笑了下:“不過,剛剛這槍聲足夠把那兩人吸引過來了,你以為你能在組織高層手裡逃脫?”
鬆田陣平危險地眯眼。
“況且……”
男人慢慢抬起槍,後下一秒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他笑:“你覺我會在乎一條人命?”
子彈直直打在司機的心口。
鬆田陣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前的人身體一僵後毫無掙紮地沒了力要往地倒。
——見鬼!
鬆田陣平在心裡咒罵,後趁司機倒下的遮掩,往旁邊樹後一躲。
搞什麼啊這種況。
那兩個組織的估計也用不了兩分鐘就來了,他難不成真這麼窩囊地丟了命?!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他閉了閉眼,這種況,隻能冒險一次了!
……
“砰——!!!”
一聲刺耳的槍響劃破林裡的寂靜。
“……大哥?”
伏特加眼帶疑惑地看向身邊的銀發男人。
琴酒麵無表地往槍聲傳來的方向望了一眼,他的眼睛閃著孤狼一樣冰冷的光,綠色的虹膜讓他整個人冰涼的質尤為突出。
他扯了扯嘴角:“走。”
“去看看,說不定能抓條魚回來。”
他手裡的通訊儀,赫著一條最新消息——
【同車的發現了,我和助理在,建議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