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1 / 2)

【黨錮之禍大致分為兩次。

第一次自桓帝手中興起,主要的原因是當時社會矛盾激化,政治/局勢黑暗,以太學生為主體,名士為領袖的士人集團,將矛盾的由頭指向當時專權腐敗的宦官集團。

但由於力量較為單薄,且士人內部發生了分裂,相互攻訐,鬥爭的結果是在宦官的慫恿之下,桓帝收係士人代表李膺,並下令郡國大捕“黨人”,牽連兩百多人。

雖然第二年,李膺及這些黨人就最終被赦歸鄉裡,但也禁錮終身不得任用。

等到桓帝死後,靈帝繼位,依舊是皇帝年幼,外戚專權,作為大將軍的竇武和當上了太傅的名士陳蕃聯合,組成了外戚和士人的聯盟,想要趁機誅殺宦官。

可是由於對宦官勢力的趕儘殺絕,引起了其拚死反撲。在流血衝突中,因為中官手握靈帝和太後,把握了詔書,所以最終取得了勝利。】

“?”

劉徹感覺這未來東漢的政治鬥爭水平,已經發展到他逐漸沒辦法理解的水平了。

不是因為太過高深,是細究細節屬實有點離譜,離譜到他都有點懷疑這是正常的皇帝,不,正常的政治家該有的操作嗎?

“都已經皇帝年幼,外戚專權了,”劉徹最後還是忍不住吐槽起來,“那群宦官肯定心裡也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早該低調下去了吧?”

不管是外戚還是宦官,其權力本質都來源於皇帝。

當新帝繼位而大權掌握在太後手中的時候,權勢依附於前任皇帝的宦官勢力自然會蟄伏起來——要不然之前東漢那所謂的循環與輪回是怎麼上演的?

就算這一次宦官因為被皇帝封侯了,勢力顯得有些保障了。“那竇武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徐徐圖之嗎?”

最起碼先把那群宦官給調離核心,好把皇帝和太後這兩個他權勢地位的來源給保護好啊!

劉徹嫌棄地閉眼。

【宦官重新把握住了大權,於是掀起了第二次轟轟烈烈的黨錮,對士人和外戚進行政治上的追殺,終靈帝一朝,始終對士人都保持著一種壓製的態度。

這樣的態度毫無疑問標誌著中央和地方的決裂,標誌著本身就與政治中央保持著相對獨立的士人階層與中央權力之間乾脆的決裂。

儘管這樣的割裂,之後隨著黃巾起義的爆發而有所彌合,但歸根到底是已經發生並且無力回天的。】

“黃巾起義?”

儘管本來就因為政治黑暗爭鬥尖銳的未來而頭暈目眩,真正在聽到了起義爆發的時候,劉秀的心依舊是一下子突然沉重下去的。

——他畢竟是皇帝啊!

就算子孫的昏庸與不爭氣讓他被氣得喉口發燙,可是當這樣的混亂最終得到了應得的報應之時,他還是會有不願事態如此發生的情緒。

但怎麼去理直氣壯地詬病起義的人呢,他自己難道不算是造反出身的嗎?

於是他哽住一瞬,繼而將苗頭對準了那屢屢被後世人點

到的桓靈二帝:“這怎麼還不夠昏庸了?!”

“就算沒有秦二世那般無道,他們倆難道還有理了嗎?”劉秀不知道那幾個被挑出來對比的後世昏君如何,可他覺得這有什麼好比的:“彆人比他們爛,難道就能說明他們不爛了嗎!”

他直接一個震怒:都是昏君,還分什麼三六九等?

國家都被搞砸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比其他昏君好一點,能讓他的大漢活得更久嗎?!

而在怒火中燒的時候,天幕接下來的論述卻遠比他想的更為冷酷,冷漠得,像有一盆冷水澆下,讓他都不由有些怔然。

【畢竟,就像張角那振臂一呼的口號一般: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接連不斷的災異與無能腐敗的政府,已然在精神上再一次打倒了漢家的天位。

上一回是王莽代漢,試圖承接新受命的使命,卻被劉秀擊倒,於是反為漢家的皇位抹上一層神聖的光輝。】

“再一次?”

從天幕的言下之意中聽出了西漢滅亡的原因,劉徹坐直了身子。

他有點狹長的眼半眯了起來,正對著那個曾經在他父親篇章的論述中出現過的人名。

東漢是因為災異與腐敗而失去了天位,那麼西漢呢?

他記得那王莽甚至為了篡代還更改了他們漢朝的正朔,這般需要理論與體係支撐的事情,協助在旁的肯定是當世的大儒——必須是儒家,隻有他們能把那套名與禮的論證玩出花樣來。

骨子裡就透著劉家人實用主義風範的皇帝沉吟了片刻:他其實對於儒家還頗有幾分好感。

這好感當然不是因為學術理論這樣表層的東西,身為統治者的劉徹在乎的是那君君臣臣上下階層分明的理念,極好地能為他所用,進一步鞏固臣下與他的地位差距。

所以他繼位之初就開始任用儒生,就算先前被祖母抓住儒生的把柄而製止了行動,也自信自己未來會繼續重用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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