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代漢的具體操作,我們等到後麵曹丕代漢的時候再來對比,這裡直接略過。】
曹操:那能不能快一點,我真的想聽,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
原本表麵上看起來不動如山的曹丞相,聽到這句話時,有些遺憾地放鬆了原先暗地緊繃的耳部肌肉。
雖然王莽是在他前麵時代的存在,他自己翻翻史書就可以學習一下。
但是就像後世人時常會說的那樣——史書總是存在著粉飾的嘛。
能有彆人幫他梳理分析,抽離出真實操作的蛛絲馬跡,節省一些自己的精力,或者給他一個新的角度思考,總比他一個人閉門造車來得好。
再加上子桓未來的操作,那肯定是他們精心計劃安排過的,能夠為他所用,節省下這些思考的時間,不也很好嗎。
可遺憾歸遺憾,曹操又沒辦法左右後世人的想法,隻能在心中默默自我安慰一番:
沒關係,反正聽後世人的意思,它後麵肯定會講的,不要著急。
【我們隻要知道,他在建立了新朝政權之後,並沒有從實際上解決了豪強地主坐大的問題——畢竟他本人某種意義上就是豪強地主起家的嘛。
雖然他是個知名的製度唯美主義和複古主義者,試圖用“井田製”解決這個社會弊端,但是在遭到了其支持者的大規模反對之後,也就痛快地放棄了這一措施。
光武複漢之後,因為劉秀本人其實也是南陽豪強出身,他對於這個問題的處置,也由於自身立場的原因而顯得棘手起來。】
劉秀:他其實也不想這樣的……
苦笑著的光武皇帝,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並不算完全支持後世人的論調。
“這和我,甚至是王莽本人出身如何,關係倒沒有很大。”
“坐上皇帝這個位置之後,”他的聲音有些輕:“一個合格的皇帝,就該從皇帝身份的立場出發去思考了。”
當他還是豪強,他當然支持有利於自己的政策。可當他是皇帝,不管自己曾經和豪強牽連多深,劉秀自問,若是有足夠的把握削弱豪強的勢力,他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但問題就在於——“太多人了”。
多到連作為開國之君的光武皇帝,想要處置起來的時候都得認真深思熟慮,不敢輕易做出抉擇。
【雖然他也頒布了度田令,要求州郡核驗墾田數目和戶口年紀,試圖在增加賦稅收入的同時,進一步控製乃至於解散豪強武裝。
但是大姓兵長對此的反抗也是相當激烈的:打家劫舍,殺害長吏。郡縣的追討到則解散,去複糾集。哪怕被劉秀用軍隊和遷徙等方式進行鎮壓,其武裝也不過隻是轉為一種隱蔽狀態。
他們雖然不再“歲月不解”,卻也依舊保持著在二三月青黃不接或者八九月寒凍將至的時候定期訓練,在皇權的鎮壓逐漸減弱的同時,日益轉化為國家統一的對立物。】
劉秀:還沒乾過,先抄一下,再準備繼續改……
就算得到了未來自己的解決方案,
他的眉頭依舊是緊縮住的,
因為知道自己的做法依舊是治標不治本,心裡的焦慮並沒有多大的改善。
所以,還能有怎樣的措施可以提上日程呢?
元帝的懷柔被後世人鄙棄了,他的度田又沒取得根本性的轉變,依靠子孫後代的鎮壓,後世兒孫遲早會有像宣帝那時一樣,怎麼挑也挑不出來合適繼承人的局麵。
豪強、世家、門閥……他們的根本在哪裡呢?後世人敢於那麼直白地表達自己的唾棄,那麼他們是如何擺脫這樣的陰影的呢?
劉秀有些煩躁地思考著。
【掌握了土地、軍權,等到東漢末期,這些存在中的部分還因為掌握了足夠多的,學習經義的子弟,成功以經義入仕,進而成功掌握了足夠多的官僚,終於進化成了累世公卿的世家。】
——子弟?
劉秀愣了一下,後世人所強調的重點分明應該是以經義入仕,他的關注點卻忍不住落在那個最不起眼的字詞上。
足夠多的官僚……確實,大姓家族們開枝散葉,最不缺的就是人,因為有著足夠的資源培養人才,所以同樣不缺的就成了人才……後世人之前也好像說過這一點,在講東吳內部矛盾的時候。
人、子弟、家族、世家。
有什麼模糊而接近瘋狂的東西在他的腦海中萌芽,而劉秀一時辨不清楚,更不敢將那此刻不曾成熟的未知直接道出。
他隻是伸手,捏緊了自己的下巴。
【而東晉的門閥政治,其實就是這種長期以來世家大族坐大的趨勢導致的最終成品,並非一朝一夕的偶然。
當然了,門閥政治能如此地空前絕後,司馬家的個人努力自然也“功不可沒”,屬於是一種必然性和偶然性的疊加,最終誕生的“特色產物”。
畢竟同樣是九品中正製,人曹丕的本意也不是你們東晉那會的,全然看祖上光輝,一股子“我祖宗跟元帝南下的時候,就把我這輩子該乾的活都給乾了”的調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