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1 / 2)

這個對比實在是過於慘烈了,以至於在場大部分官員都情不自禁掩住了顏麵。

將他們自己稍微代入進章惇那時的處境,便是一些聽聞過歐陽修為蘇軾揚出的文名,對這個肉眼可見才華橫溢的後生好感不小的官員,心下都忍不住有些戚戚。

這也太狠了……鬨掰也是真不冤枉啊。

而蘇軾處在這樣微妙的環境中,哪怕是對這方麵的神經並不敏銳,將在場大部分人麵上感同身受般的神色收入目中,他也能知道這件事情自己其實做錯了。

更何況,跳出時局的桎梏,從局外人的角度看著天幕闡述的前因後果,沒有被自己同樣為世俗拖累,厭倦朝堂的心理阻隔,他確實看見了自己對章惇的傷害。

於是此刻,兩個尚未經曆過一切的人,沉默著對視上了眼,帶著未來風霜的沉重。

【我們可以直白點講,以章惇的性格,他大概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恨上蘇軾的。

而等到元佑二年,和蘇軾烏台詩案堪稱翻版,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蔡確的車蓋亭詩案爆發了。】

【車蓋亭詩案是北宋開國以來打擊麵最廣、打擊力度最大的一項文字獄案。

元佑黨人在這件事情中,對於新黨集團展開的清算,堪稱捕風捉影,斬草除根式的冷酷。

曾經追隨司馬光修《資治通鑒》十五年,因此被對方稱讚“智識明敏,而性行溫良”;“好學能文,而謙晦不伐”;“操守堅正,而圭角不露”的“君子人也”的範祖禹,上書時直接乾脆打破了宋朝“刑不上士大夫”的潛規則,要求將蔡確處以死刑。】

司馬光手一抖。

未來黨爭的殘酷,此刻伴著後世人含著辛辣嘲諷的語氣,進一步血淋淋展現在他的麵前。

君子?

在北宋很少判大臣死刑前提下的——上來就要求把自己政敵處死的,君子?

【哲宗下詔允許蔡確為自己辯駁,於是這個口才向來很伶俐,曾經因此得到了韓絳賞識,從而得以跟著韓維進開封府的存在,自然是將所有被攻訐的地方悉數回擊了過去。

——他說這話甚至不算什麼狡辯,畢竟他隻是真的寫寫詩,哪裡有什麼忤逆的念頭。

結果,辯不過他的舊黨黨人,以曾經追隨過司馬光,被對方教導為人要誠實,不能胡亂說話的劉安世帶頭,聲稱“蔡確的罪狀顯明,不用申辯,這必是有大臣在包庇他!”

於是將蔡確貶為光祿卿,到南京應天府——不是我們現在江蘇那個南京,是北宋的“南京”,今河南商丘市。

嗯,要“誠實”,不要胡亂說話。

一個上司貪汙,結果上方來人檢查按例朝他詢問證據的時候包庇上司,後來自己惴惴不安“司戶確實貪汙而我不以誠實應對,我豈不是違背了司馬公的教誨”,於是用“君子避礙則通諸理”安撫自己解開心結的,舊黨和高太後眼中“正直”的人。

樂死。】

司馬光:……

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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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不是什麼好人啊原來。

當大部分人忙著快樂吃瓜的時候,隻有朝堂上一塊地方暗自陰雲密布。

被蔡確用“伶俐口才”博得賞識的樞密副使韓絳,此刻麻了一整張臉,目光下意識搜尋起自家那個此刻當著開封府知府的冤種弟弟。

在天幕已然揭露了這位蔡確不算很好的名聲後,他卻被爆出來是那位現在都沒能進入中樞的未來宰輔的引路人??

這不是把他往火上架著烤嘛!

是在內涵他耳根子軟容易被小人蠱惑,還是在內涵他任人唯親,把中意的人才安排進親弟弟的地盤啊?

他不想在這種事情裡麵出現存在感!

【這個結果當然不能讓舊黨黨人滿意,於是吳安詩——這位是吳充的長子,那個在前麵大慫特色官宦聯姻中出現的吳安持的哥哥,和劉安世進一步開始作妖。】

王安石:。

這婚,能不能離啊?

怎麼看都覺得吳充那一家子和他們新黨的仇是結死了啊。

他閨女在他們家真的能過得好好的嗎?真的不用離嗎?他後悔了行不行啊???

打定主意,下了朝得先讓老婆去和閨女交流一下婚姻和睦問題的參知政事,目光帶著點不爽地幽幽望向了吳充。

吳充:。

怎麼回事啊?禍不及家小誰能不知道啊?!他吳充在你王安石心中就這麼個地位?這兒L媳婦嫁進來不就成他們吳家人了嗎?他至於小氣到去為難自家兒L媳婦?!

王安石:你最好是!

獾獾凶惡瞪眼.jpg

【“臣竊聞朝廷以蔡確為光祿卿、分司南京者。而確不知圖報,猶怨望作為詩什,輒敢謗訕,罪狀顯著,法所不赦。”

好家夥啊,蔡確聽了能被氣暈過去吧?直接都竊聞,連證據都不上了就要把他往死路上逼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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