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神色若有所思,與其聰明,不如守拙,這孩子果然有慧質,不過說了幾句,她竟是想得如此明白。
“去請了大姑娘來。”
這道理,也需讓裘慎明白,雖則裘慎要比裘怫好些,但在這伯府裡,說到底,也是寄人籬下,那孩子一心學著蘇氏,然而又豈能與蘇氏當年在伯府的地位相比,裘怫所悟的道理,於裘慎亦是合用。至於裘怡……蘇氏微微一歎,那孩子太活潑,心思也太野,這道理與她是說不明白的,或許待她再大些,吃些虧,便自然能明白了。
隻是二房那邊……蘇氏輕歎,那孩子想對了,以她對二哥的了解,說他全然一片愛女之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若真如此,早兩年就該為蘇啟芳尋摸人家了,隻怕真的多半還是看中了皇商家中的錢財。人心啊……利益麵前,親情又算什麼呢?
因著這樣的想法,在教導裘慎的時候,蘇氏自然與教導裘怫又不同,她必須讓女兒明白,利益當前,什麼都是不可靠的。
鄭秀又來到了宮中花事房,送禮終於送成了一回,讓他興致勃勃,已經開始尋摸下一道禮,菊花就不錯,雖然早了點,菊花還沒有到盛綻的時候,縱有,也才是些小花苞,不過對鄭秀來說,先來尋摸幾盆好的,不然等花開了,花事房就要把最好、最珍稀的花給各宮送去,他就隻能撿剩下的,哼,送禮怎麼能送彆人撿剩下的。
花事房的總管太監已經聽說了嘉木苑的桂花被榮國公糟蹋得不輕的事,雖然王三石想瞞下來,但宮中哪裡有不透風的牆,早傳開來了。一看到鄭秀來了花事房,整個人都如驚弓之鳥,唯恐花事房裡的花也被糟蹋了。花事房的花木與嘉木苑的花木可不同,都是精心培養的珍品,萬萬糟蹋不得。
好在鄭秀這回沒乾辣手摧花的事,隻撿了兩盆花枝招展、枝頂已經結了小小花苞的菊花,點明要帶走。但花事房的總管太監還是苦了臉,榮國公也太會挑了,竟是將花事房中最珍貴稀罕的“雪裡紅”和“盤中金”給挑了去,這兩種菊花總共也隻培植了五盆。
但不能不給,就是報到了皇上跟前,隻怕皇上得把五盆花全給榮國公府送去,這事兒也不是沒發生過,最近的一樁就在眼前,打從榮國公在嘉木苑辣手摧花之後,皇上就命人將嘉木苑的桂花樹全給移種到榮國公府的後園子裡去了。
唉,榮國公的聖眷,實是讓人不能不眼紅啊。懷著無限感歎,花事房的總管太監送瘟神一樣的將鄭秀送走,同樣苦著臉還有跟在鄭秀後麵抱著兩盆菊花的長安,主子這是送禮送上癮了啊,什麼時候才是個頭?還有,這兩盆菊花要怎麼才能不著痕跡的送到那個小廝手上?想到這個,長安臉更苦了,難道要來個天降花盆砸腦門兒,會不會把那個可憐的小廝直接給砸得翹辮子?
“阿秀?”
遠處,趙謹快步走來,先看了抱著菊花的長安兩眼,才笑著一拍鄭秀的肩膀。
“又盯上花事房了?可沒再乾辣手摧花的事吧?”
鄭秀看了看趙謹過來的方向,奇道:“你這是去哪兒了?”
這個時間,趙謹應該在訓馬場練習騎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