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這會兒更厭惡皮四了,眼見已經有人在往這邊探頭探腦,這一撞恐怕已經落了人眼,回頭不知還要掀起多少風言風語,他又惱又恨,卻又不能放著皮四躺在這裡繼續給人看,隻能怒喝一聲:“來人,把她抬進門房,請個大夫,還有,派人去靖國將軍府教人把她接回去。”
少年簡直想對天長嚎,這都叫什麼事兒,人在家中坐,都有麻煩自尋來。
這邊大夫才請了過來,那邊,皮秋陽也正好趕到,一見般慧還在榮國公府的門房裡暈著,心中又急又惱,一時沒忍住,抓著鄭秀的衣領怒道:“你把我四姐怎麼了?”
鄭秀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道:“她怎麼了?好端端的,她跑來撞我府門前的石獅子,我都想知道我怎麼她了,讓她平白來嚇唬我。”
這得虧人沒事,要是皮四真有個三長兩短,他這黑鍋一輩子都洗不掉,鄭秀心裡才教真冤呢。
撞石獅子?皮秋陽臉都青了,顧不上和鄭秀計較,轉身來到大夫身邊,急問道:“傷得如何?可要緊?”
那大夫是個本分人,見皮秋陽一臉焦急,便安慰道:“公子且寬心,這位姑娘沒有大礙。”
“那她為何昏迷不醒?”皮秋陽看看雙目緊閉的般慧,心都揪成了一團。
“受驚過度,老夫已經替她紮過針,不消片刻就能醒來。”大夫一邊說,一邊又從藥箱中取出一小瓶藥膏,“這是活血膏,一會兒抹在她的傷處,兩三日便能消了腫。”
鄭秀接過藥膏,扔進皮秋陽懷裡,對大夫客氣道:“有勞大夫,來人,送大夫回去。”等大夫人提了藥箱走了,他才回頭瞪了皮秋陽一眼,沒好氣道,“你都聽到了,她沒事,趕緊把人接走,對了,最好再請人給她治治腦子。”
居然罵他負心,負的哪門子的心,他跟皮四都沒說上過幾句話,更是從來沒有給她過好顏色,這盆臟水打哪裡潑來的,他都很莫名,鬼才知道皮四的腦子裡是怎麼想的,多半是瘋了吧。
皮秋陽大怒,道:“鄭秀,你對家姐就不能寬容些?縱她有再多的不是,也是個姑娘家,她一心傾慕你,又有什麼錯?你究竟對她說了什麼,才讓她不惜以死明誌?此事,你若不給我一個交待,我與你誓不甘休。”
鄭秀一巴掌拍開他,怒道:“你們姓皮的腦子都有病吧,我跟她有什麼好說的,她一個姑娘家,行事不端,心懷妄念,倒還是她有理了,我不願意搭理她,卻是我錯了,皮秋陽,你皮家的道理倒真是新鮮了,恕我從來沒學過,給不了你交待。”
皮秋陽被他噎得氣一滯,無言以對,鄭秀懶得再理會他,伸手作請,道:“帶上皮四,好走不送。”
“你……”
皮秋陽咬著牙根,正要去抱起般慧,便聽她呻吟一聲,雙目緩緩睜開,頓時心中一喜,道:“四姐,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般慧按住額角,下意識的揉了兩下,才徹底清醒,猛然坐起身,道:“七弟,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