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對鄭秀這行為,也是頭疼得緊,尤其是京中的謠言才剛平息下來,對這裡頭的真真假假,蘇氏看不懂,但她確信一點,靖國將軍府和流香庵都說了謊,皮四明明臘八那日出來過,以此推測,皮四撞了榮國公府的石獅子是真的。
所以此時蘇氏看鄭秀的眼神,是特彆的複雜,這少年和皮四之間,到底有什麼過往,他究竟有沒有負了皮四,她不想知道,也不會過問,她隻懇求這位少年貴人千萬彆把謠言帶到裘家來,她家三個女兒,一個都經不住謠言的傷害。
隻是鄭秀是跟著陸曄一起來的,蘇氏再想將他拒之門外,也不能不給準姑爺麵子。因此她也拿定了主意,今日一定要把話跟鄭秀挑明了,否則,誰經得起鄭秀這般的糾纏,早晚得傳出風言風語去。
就在蘇氏招待他們的時候,早有往內院裡頭報了信,那邊前廳裡熱茶還沒送上,裘家三姐妹就已經都知道陸曄和鄭秀來送年禮了。
裘慎最是歡喜,她和陸曄雖說見麵的次數不多,但承恩侯夫人和蘇氏都不禁這對小兒女書信往來,陸曄擅畫,裘慎在丹青一道上也有功底,可謂是情趣相投,縱然是見不上麵,書信裡頭也有聊不完的話,往來越多,相知越深,情根深種,難已自持。
隻是一想到榮國公也來了,裘慎的歡喜之心就減退了不少,一直以來的擔憂又湧上心頭,再想到京中才剛平息下來的謠言,更是覺得榮國公此來不妥,思來想去,她喚了魏紫去請裘怫過來。
裘怫沒隔一會兒就來了,隻身後還帶了個小尾巴裘怡。
裘怡進門就笑,道:“我正在二姐那裡蹭點心吃,聽魏紫說長姐有請,就跟著一塊兒來了,長姐可彆嫌棄我打擾你和二姐說悄悄話。”
裘慎親昵的點點她的額角,道:“我瞧你就故意來湊熱鬨的。”
裘怡哈哈的笑,自個兒在桌邊坐下,伸手倒茶,全不在意這是長姐的屋裡。她就是故意的,打聽丫環說榮國公和承恩侯世子來送年禮,她這心裡頭就陣陣的泛酸水。
這兩個人,一個是長姐的準夫婿,這也就罷了,她認,誰讓長姐運氣好,人才好,得配良婿,她沒話說。但二姐這邊可就過分了,榮國公眼巴巴的來過多少回,二姐都愛搭不理的,吊著這麼個金龜兒,有意思嗎?要不要的,給個準話兒,二姐要是不要,給她啊,她不嫌的。
好吧,這念頭也隻是想想,裘怡雖然心大,卻不傻,榮國公那人她又不是沒見過,但凡他多看她一眼,她都敢跟二姐去爭一爭,可惜,他沒有,從來沒有,她甚至懷疑,如果她不跟著二姐,單獨去見榮國公,那少年能不能認出她是裘三。
被人無視到這等地步,裘怡也就不動那心思了,否則,保不定就落到跟謠言裡的皮四一樣的下場,不對,她可沒有皮四的身份,也沒有太子妃護著,若真那樣兒,她的下場比皮四還慘,前車可鑒,京中的好少年有的是,她何必去攀那高攀不上的,榮國公這麼難攀的,還是留給二姐去應付吧。以後她若是有了承恩侯世子當大姐夫,榮國公當二姐夫,還愁自己攀不上一門好親嗎?她都不好意思對人說,她親娘雲姨娘在屋裡偷偷的供了一尊觀音像,每天燒高香都是求長姐和二姐能順利嫁高門。
所以,今兒個,裘怡是真打算來吃茶看戲的,連零嘴兒她都從二姐屋裡撈了一大把包在帕子裡帶了過來。
裘怫規規矩矩的叫了一聲“長姐”,才在裘怡身側坐下來,裘怡很殷勤的也替她倒了一杯茶。
裘慎瞧著她這樣兒,搖頭笑了笑,也沒打算將裘怡支開,既然都是姐妹,便沒有什麼可以藏藏掖掖的。
“榮國公今日也來送年禮,這事兒你們兩個都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