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將頭發彆到耳後,看著齊玨站在密室門口,遲遲不敢走近,便起身,將他拉了過來。
感受到手中的綿軟,齊玨才微微反應過來。
被她摁到床上,眼看著她轉身,似要離開,
齊玨心慌意亂,趕忙抓住了她的手腕,語氣盛滿脆弱:“彆走…彆離開。”
夜瀾順勢在床邊坐下,抬手幫他拂掉臉上散亂的發絲。
她姿態慵懶,笑容也是漫不經心的。
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千積分,心中欣喜,甚為滿意。
齊玨再次重複:“…彆走。”
夜瀾含笑點頭,溫聲道:“好,我不走。”
今夜發作的焰毒,似乎沒有往日那麼難熬。
齊玨滿心滿眼都是夜瀾,身體上的折磨,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他感覺不到疼痛,但是夜瀾能感覺到。
他抓著她的手,扣得緊緊的,指甲掐進了肉裡,連帶著,腕骨都快被他捏碎了。
夜瀾看著變形的手,沒感覺有多疼,而且為了積分,她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不過為了任務能夠完成得更加完滿,自然是
越嚴重越好。
第二日清晨,焰毒終於停止發作,齊玨得以喘息。
他整個人都虛脫了,衣衫濕透,像剛從水中撈出來。
密室內隻有幾顆夜明珠,光線微弱,但在習武之人眼中,這點微弱的光芒,就足夠看清周圍的一切。
他動了動指尖,偏頭,便見容顏傾城的女子,枕著手臂,趴在寒玉床邊,容色恬淡溫柔。
是她。
活的,溫熱的,會呼吸。
齊玨眨了眨眼,慢慢鬆開握住她手腕的手,發現掌心被染紅了,而她的手腕…血肉模糊。
齊玨心尖驀然一痛,鋪天蓋地的心疼和愧疚,要將他淹沒。
他是切身體會過,知道焰毒發作有多疼的。
而她…陪著他疼…
“夜瀾,醒醒。”齊玨輕輕推了推她,不敢用太大力氣。
夜瀾嚶嚀了聲,悠悠轉醒,眼神出現片刻的茫然,接著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委屈地說了聲:“疼…”
齊玨更是內疚,力氣慢慢恢複,齊玨下床,將她打橫抱起,走出密室,去了他的臥房。
“乖乖帶著彆動,我去找大夫給你看傷。”齊玨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匆匆去找人。
王府中豢養著幾名大夫,醫術不比太醫差,甚至還要好些。
夜瀾收斂神色,倚靠著枕頭,等了半柱香的功夫,齊玨便帶著大夫回來了。
那是個須發皆白的佝僂老頭,皮膚不像一般的老人,皺得跟老樹皮似的,而是光滑水潤,隻有一點點皺紋橫在額頭和眼角。
他什麼也沒說,直接幫夜瀾檢查,隨後上藥包紮,用繃帶綁在脖間,將手臂固定住。
又向齊玨說了些需注意的事宜,便提著藥箱退離,仿佛對這個突然出現在王爺房中的女子,一點兒都不好奇。
當然,這隻是假象。
當齊玨望著夜瀾,欲言又止,最後隻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便離開之後。
夜瀾也跟著出去了。
不知道齊玨是不是見了她,心亂如麻的緣故。
夜瀾跟在他身後,他竟是一點兒沒察覺。
看他拐進了一個專門洗沐的房間,連門都忘了關,讓夜瀾想當回梁上君子都不行,徑直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