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姬倒在冰冷的地上,身子縮成小小一團,狠狠抱著自己,五官狠狠皺起。
他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身上也是如此,頃刻便將衣裳濕透。
他咬著嘴唇,齒間漸漸染上一抹鮮紅。
他是那樣怕疼的一個人。
夜瀾眉頭微微皺起,走過去,將他從地上抱起來。他的體溫很高,就像火燒一樣,但是他人卻在發著抖。落入一個對他而言十分熟悉的懷抱,他艱難
地睜開了一條縫,像小孩子一樣脆弱地呢喃著冷。
他忽然顫抖著張開手,抱住了夜瀾,依舊喊著“冷”,隻是這一聲,比剛剛的呢喃要清晰許多。
夜瀾將他抱到床上,給他蓋上被子,就要離開。
容姬死死抓著夜瀾的衣袖,手上青筋暴起,很是猙獰。
“不…要…走…唔…”他艱難的說完前三個字,突然表情更加痛苦,繼續咬住嘴唇,不讓痛苦的聲音從口中溢出。
鮮血沿著唇角,劃過臉龐,最後從頸項沒入被中。
他的身子彎成蝦米狀,一手抓著夜瀾的衣袖,一手狠狠抓住床單,表情從痛苦變成猙獰,隨後又大口大口的吐血。
吐血過後,容姬小聲哭喊著:“殺了我,殺了我吧…給我個痛快…”
夜瀾看得有些心驚,他每次毒發的時候,都
是這麼過來的嗎?
容姬沒力氣去抓她了,鬆開了手,一邊忍著痛,一邊求夜瀾給他痛快。
夜瀾看著他在床上翻滾,將血蹭得到處都是,之後可能是換了一種疼,他忍不住了,便用頭去撞牆,被眼疾手快的夜瀾拉住了,禁錮在懷裡,狠狠扣著。
失策的是她忘了找塊布塞他嘴裡,導致他一口咬住她肩膀,狠狠咬著,沒多久便咬下一塊肉來。
夜瀾輕輕挑了下眉,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容姬被她狠狠壓製著,仍要負隅頑抗,隻是沒了內力,他撼動不了夜瀾分毫。
夜瀾抱了他一夜。
一夜過去,容姬疼得狠了,也鬨累了,虛脫一般的睡去。
他安靜下來,就連呼吸都變得平靜,夜瀾這才鬆開他。麵色如常的打水給他擦了身子,換了一身衣裳,隨後才將肩膀上的傷處理了下。
芷州城有夜瀾的人在,她要守著容姬,總不好離開,便召來了她的人,讓他們去買東西。
“大米,豬肉,要瘦的,時蔬,水果,柴火,碗筷這些,還有衣裳…”她報了兩個尺寸,容姬隻有兩套衣裳,她也隻有這一身,要在這裡小住,自然是要置辦的。
也幸好她叫了人來,原先隻是要買些東西,列好了清單,便覺得十分瑣碎。每樣東西都不在同一個地方,要買齊這些東西,真得要不少時間。
“護法大人,要買金瘡藥嗎?”一名弟子飛快地抬頭看她一眼,逾矩地問道。
他嗅到了從夜瀾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
雖然她穿著一身黑衣,看不出血跡,但這味道遮掩不住。
夜瀾多看了那名弟子一眼,他緊張得屏住了呼吸,腦袋低得很低,身體徹底僵硬。此人其實是很怕她的。
夜瀾在他把自己憋死之前,回道:“可以。
去吧。”
這像是一種赦令,那名弟子聞言,才敢呼吸,然後和其他兩名弟子一起退出這條巷子。
等他們以為自己走遠,夜瀾聽不見他們說話的時候,另外兩人狠狠數落了那個人。
但他一點都不後悔,還傻兮兮的笑了聲。
夜瀾搖搖頭,轉身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