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和龍毓分開的這五年,龍毓的日子並不好過。
首先是心靈上的傷痛,日日折磨。
再有他那個年紀,在外行走流浪,必會受許多欺負。
但,他在夜瀾這裡受的欺負多了,又跟她學了不少本事,麵對其他人的戲耍欺負,他並不是毫無反抗之力。
而且,每每都是用夜瀾教的東西化險為夷,再多的恨,也在那日複一日,星星點點的恩情中磨滅。
人天生就是複雜的。
任何想法,都可以隨著時間而改變。
今天恨她,明天愛她,後天說不定便是江湖陌路,誰也說不清楚。
往事,自不必再提,反正,現在的龍毓,已
經能夠理解當初夜瀾的良苦用心。
“篤篤篤——”
屋門被叩響。
“誰啊?”夜瀾正在試戴耳環,正拿了一串紅豆耳環,戴了一隻,佩戴另一隻時,聽見敲門聲,順嘴問了一問。
門外沒有吭聲,夜瀾等了片刻,繼續佩戴耳環。
這對耳環有點老氣,沒剛才那對合適。
夜瀾取下紅豆耳環,又戴回了剛才那對紅寶石的。
“篤篤篤——”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誰?”夜瀾蓋上裝首飾的盒子,轉頭看向屋子門。
從紙糊的窗上,能夠看見一道人影,像一根木樁子,一動不動杵在那兒,始終不吭一聲。
夜瀾不耐煩,冷哼一聲,起身去開門。
門拉開,看見來人,夜瀾不鹹不淡來了句:“是你啊。”
龍毓比她高出半個頭,倒是不用低頭看她,隻是,明明都已經比她高了,不知為何,卻又總覺得,矮了她一頭。
少年似乎有些局促,人是一動不動,垂在身側的手卻小動作很多。
夜瀾打量了他好一陣,才大發慈悲側開身子:“進來吧。”
龍毓就跟提線木偶似的,同手同腳進她屋。
“坐。屋裡沒茶,就喝水吧。”夜瀾給他倒了一杯水。
龍毓沒有動,坐在凳子上,又不肯說話,也不喝水,更沒有表情,就像座雕像一樣。
夜瀾也不慣著他了,讓他自己坐著,自己收拾收拾,出門逛街去了。
隻是剛出客棧,身後就跟上來一個沉默的…保鏢。
姑且稱作保鏢吧,瘦是瘦了點,力氣還是有,讓他提提東西什麼的,也挺好。
夜瀾買東西,總是一大包一大包的,沒多久,龍毓兩手都提滿了,就連脖子上,也掛著許多東西。
龍毓:“…”
他直到跟夜瀾回了客棧,才想起來自己是過來乾嘛的。
再看看自己提的這麼多東西,不僅懵逼,還有一種荒唐的不真實感。
“長大了,懂事了。”夜瀾還在他放下這麼多東西的時候,拍了拍他的手臂,用欣慰的口吻說道。
龍毓臉紅了紅,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你…”
夜瀾打斷他:“餓了嗎?要不一起吃個飯吧。”
龍毓的話便說不下去了,點了點頭,蚊子哼
哼似的應了句:“嗯。”
將東西放進夜瀾的屋子,兩人一起下樓,坐在大堂一角,點了幾個家常小炒。
等菜的時候,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