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算是捅了馬蜂窩了，連著顧真在內的十二人，都對夜瀾露出了忿忿的表情。
夜瀾見他們如此，靈光一現，想起了幾個月前風聞和君無信的對話。
他們無相仙宗在妖冥界一役中死傷慘重，元氣大傷，連宗門等級都降了幾個品級，可見這次帶給他們的死亡陰影，不啻於宗主去世老祖坐化。
雖然說錯了話，但是夜瀾死性不改，讓她道歉是不可能的。
她是宗主的客人，雖然出言中傷，讓他們分外憤怒，可要對著宗主的客人發火是不可能的。
隻能敢怒不敢言，用眼神殺到她。
這種不痛不癢的眼刀，夜瀾是不在意的，但汐覺得這種視線讓人不太舒服，於是落後一步，往夜瀾背後一站，替她擋去那些不善的目光。
孩子大了懂事了，還變得貼心了。
這種老母親一般欣慰的心情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就是出現在了夜瀾心裡。
夜瀾：“…”堅決不承認她是老了。
無相仙宗並不是很大，雖然是這片大陸有名的宗門，可比起夜瀾以往見過的，規模要小得多。
可能是因為這邊靈氣少，修煉不易，反而更注重修煉本身，將這些外在的裝門麵的東西，看得很輕。
從山門到正殿，要經過九千九百九十九級台階，還有一段問心路，再穿過一個開會用的大廣場，才算到了。
這段路不能飛，得用走的，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
夜瀾不說話之後，就在數步子，一共一萬兩千七百六十九步，耗時半個時辰多一刻鐘。
這要是有急事，被山門台階和問心路這麼一耽擱，便是黃花菜都涼了。
不過夜瀾有的是時間，也不怕耽擱，還真就走完了這個路。
宗主和各峰長老，在宗主傳音讓夜瀾上來過後，就已經在大殿等著了。
通過殿中的水鏡，看著夜瀾上山和走問心路。
這山門石階，很是考驗人的毅力，看著挺長，走起來很累，但更累的，是每踏上一級台階，就要承受成倍的壓力。
越是心思複雜，這壓力越大，越往後，便越是難行。
不過也不乏有鏡心通明之人，走此台階沒有任何壓力，甚至越走越輕鬆的。
看著夜瀾和汐如此容易就上了考驗台階，宗主和長老們並不驚訝。畢竟這山門石階，作用的主要是修為低下和沒有修為的凡人，修為到了金丹之後，這條路對其就不起作用了。
讓他們驚訝的是問心路這一段。
問心路，問心路，便是問心之路。
踏上這一段路，無論種族，無論修為，都會陷入自己的記憶，有一個聲音會不斷問你，這短暫一生，可曾問心有愧？
而在殿中的人，便可在水鏡之中，看見被問心之人所愧之事。
然而自他們踏上問心路，一路走來，水鏡之中，不曾出現過任何畫麵。
有個長老驚愕問道：“莫不是問心路今日失靈了？”
“不可能。”有人反駁道，“問心路自開山祖師立派之時就已建好，數千年來，運行完好，無一錯漏，怎會今日就失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