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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明顯將她認作了晏丹,晏穎看在眼底,心中更是一片瓦涼。
她一直想要成為晏丹,嫉恨晏丹搶了她的東西。
晏丹根本就不姓晏,姑母嫁到郎家,她生下來名叫郎丹,隻是後來姑母病逝,伯父把晏丹從郎家帶回來,給晏丹改了名字。
郎家就是個寒門破落戶出身,若不是看在靖海侯府的份上,晏丹哪裡能夠憑借郎家女的身份受封郡主。
這是當今給晏家的榮譽,卻叫李家女得了,就算晏丹改姓晏,也改不了她是郎家女的事?。這份榮譽,本來該給她的,她才是晏家這一輩唯一的女兒。
偏生伯父看不上她父親庶出的身份,口口聲聲晏家這一輩沒有女兒,晏丹是她外甥女,就相當於是他女兒,後麵還認了一個商戶當義女,叫人看儘了她的笑話。
同是一個祖父所生,嫡出和庶出就是天上地下的區彆,晏六不甘心一輩??在晏家打點內務,晏穎也不甘心隻是靖海侯府被分出去的旁支小姐。
父女倆的計劃?行得?好,直到現在,自己被沈芸芸化妝成了晏丹。
謀害靖海侯這個鍋,可是他們為晏丹量身定製的,就算沈芸芸在眾人麵前揭穿她假扮了晏丹,那又如何?
誰能證明毒害靖海侯的晏丹,是她假扮的,沈芸芸甚至連真的晏丹在哪裡都不知道。她與晏丹都是老靖海侯的血脈,長相相似,又無法給她定罪。
晏穎定了定心神,跟著沈芸芸到了大廳裡。
大廳裡的食客已經全部被驅散,空落落的大廳裡,還縈繞著食物的鮮美的味道,晏穎喉頭一動,咽下一口唾沫,又恨恨地瞪了沈芸芸一眼。
這見風使舵的死丫頭,明明她也是靖海侯府的小姐,卻不能像晏丹一樣,在沈芸芸名下的各大餐館有免單的權利。
若不是伯父認了沈芸芸為義女,她能把餐館開遍淮揚嗎,定那麼貴的價格,害得她一年到頭也吃不到兩次。
沈芸芸恐怕是在場眾人中受美食影響最小的一個,她把晏穎往眾人麵前一推,“眾位放心,晏丹並沒有逃跑,這就交給靖海侯府處置。”
晏六爺看到“貨真價實的晏丹”,心中很是意外,難道晏丹恰好就在輕食沙拉館,可沈芸芸不是同晏丹情同姐妹嗎,就這樣把姐妹推出來擔罪?
而且眼高於頂的清河郡主會這樣背黑鍋?
他眼珠子轉了轉,“喲,侄女,當著全府的人害了兄長,還跑到輕食沙拉館來,是這裡有你的同夥,能夠幫你逃走嗎?”
借著質問的舉動,晏六爺摸了摸晏穎耳根和發髻的交接處,沈芸芸看在眼裡,知道晏六爺是在確認麵前這個人是不是他易容的閨女。
畢竟晏穎來輕食沙拉館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若是晏穎還沒有卸下麵具就被沈芸芸給控製住了,她確?能夠交出一個凶手來。
沒有摸到麵具,晏六爺放心下來,更加仔細地打量。
當他看到“晏丹”明顯動彈不得的四肢時,自以為懂了,沈芸芸也是個狠人,把晏丹控製住,她沒法為自己辯駁,也隻能認罪了。
雖然很意外,但能夠抓住晏丹,也算意外收獲,晏六爺摸了摸下巴,“我靖海侯府自然不會放過傷害我兄長的凶手!”
他手一揚,身後跟來的人就要把晏穎帶下去。
晏穎更是著急,可她隻有眼睛能動,隻能死死地瞪著晏六爺,不停地眨眼。
晏六爺當然看到了晏穎的動作,但他完全沒有認出麵前的人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他隻當晏丹被他算計,又無法表達,隻能瞪他泄憤。
“哈哈,侄女這是眼睛抽筋了嗎?”你還以為你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清河郡主?
晏穎看著父親,心中一陣絕望,甚至有些暗恨,為什麼沈芸芸能夠認出晏丹,父親卻無法認出自己。
晏六爺搓了搓手,“沈姑娘,你是自己請,還是我讓人把你捆到靖海侯府去?”